摘要
没错,是这里,村子的尽头,干打垒的土屋,门前有一条半干涸的水渠,渠边长着一排密密丛丛的沙枣树,我当时就是靠着这些沙枣树的遮蔽跑过来的,太慌张,一头碰到了大榆树上,对,就是这棵榆树。那天,汽车一路扬着尘土,又热又渴的人们被颠得摇来晃去。我使出全身力气尽量使自己坐得稳些,以防碰痛怀里刚满一岁的儿子疆疆。多可怜的孩子啊,爸爸在两个月前忍受不了非人的折磨,跳楼自杀了,我又被隔离,要送去劳改。上车前我哭了,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孩子。八月的戈壁象一口大烤炉,烤得孩子鼻孔流血,痱子满身,一个劲嘶咧着沙哑的嗓子哭叫着。路边的里程碑告诉我,到农场还得整整三天,天啊,孩子会送命的.
出处
《上海文学》
1981年第2期83-87,91,共6页
Shanghai Literatur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