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梅耶荷德“有机造型术”的两种文献

Two Documents on Meyerhold's “Biomechanics System”

什么是"有机造型术",它包含哪些内容?要完整准确地回答这个问题不是那么容易的。陆续发掘出来的梅耶荷德遗产表明,他至少从1907年起就开始发表理论著作、出版杂志(例如《对三个橙子的爱》)、主持戏剧工作室,借此培养导演和演员、舞台美术师,在工作室里推行"舞台学"(сценоведение),参加论争,做报告,在自己的剧院内创建科研实验室,等等;说明他对戏剧理论是十分关注的。由于后来遭到残酷迫害,他的理论遗产一度失散或被封锁和销毁,未能得到应有的研究。另一方面,过去的研究往往将这些遗产按照产生年代的先后顺序排列,并且密切地联系着一个个剧目的演出实际,这样,梅耶荷德的相关论述在外部形态上看上去仿佛是零散的、缺乏系统性的,而且是不成理论和流派的。但是,近二三十年来,俄罗斯学者下了很大功夫加以整理,使梅耶荷德理论遗产的体系性逐步地显现出来。下面是笔者从1998年在圣彼得堡出版的《梅耶荷德:创作方法的历史》一书中摘译出来的若干文献,它们虽然仍然是以文献的原貌出现的,未加整理的,但是,由于它们编排在一起,我们并不难从中看到一种内在的联系和系统性。扎瓦茨基(Ю.А.Завадский)在《关于梅耶荷德的思考》(?МыслиоМейерхольде?)一文中回忆道:"当有人建议梅耶荷德写一部导演学指南时,他拒绝了:‘不合算!这只会是非常薄的小书!’梅耶荷德认为,导演学的基础只能是若干规则,它们……可以非常简洁地叙述出来……他认为导演艺术正像严整而精确的数学,由于诗情画意和想象力而显得兴致勃勃。他知道‘匠艺’和善于‘制作’演出的价值。"^((1))梅耶荷德的"有机造型术"就采取了极其简洁的表述方式。有些地方就像是条例或者数学公式一样,看起来似乎枯燥乏味。然而,它却简明易懂,便于掌握和实施,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梅耶荷德的导演学。为什么梅耶荷德的遗著中没有像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员自我修养》那样的巨著(至今尚未发现),恐怕原因就在于此。梅耶荷德体系是以"有机造型术"为核心的,但是,在这个核心之外还有非常丰富的内容,它并不仅仅是一个关于演员的培养训练和舞台呈现的体系,它还被视为一个具有全球意义的体系。它包括了对戏剧的四大要素,即剧作、舞台、演员表演和观众之间复杂关系的论述。导演者出现后,介入了这四要素的复杂关系,加以系统性的协调,成为补充到戏剧艺术之中的新要素。梅耶荷德的"有机造型术"就是在这一框架中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