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莊子》'庖丁解牛'寓言中,庖丁自述經過經驗智慧的累積與工夫層次的提升,從而能夠從達到游刃有餘而刀刃不傷的境界,文惠君則透過庖丁由'技'入'道'的心路歷程,了解養生的思想。宋人喜歡讀《莊子》,普遍讚揚庖丁的精神,因而詮釋者衆。《莊子》内篇的工夫論,往往可以互相印證。從《齊物論》'吾喪我'、《養生主》'庖丁解牛'、《人間世》'心齋'與《大宗師》'坐忘'等工夫論的參照,我們可以發現運作主體的層次分别為'形—心—神',用以解釋庖丁'官知止而神欲行'的境界,則'官'即形,就是所見無非牛者,'知'即心(智),就是未嘗見全牛,惟有以'神'遇而擺脱形與心的束縛,才能游刃有餘。本論文檢討宋人對'庖丁解牛'寓言的詮釋,可分四點説明:(一)宋人認為'技'的時間有三年,'道'的時間有十九年,有欠妥當。合理的解釋應該將'技'分為初階與進階,'族庖'三年,'良庖'十二年,而達到'道'境界的'庖丁'則有十九年。(二)宋人將'所見無非牛'歸為'技'的階段,'未嘗見全牛'歸為'道'的境界,未必合理。族庖'所見無非牛',良庖'未嘗見全牛',庖丁則以'神遇',因此'未嘗見全牛'應屬尚未體道的良庖階段。(三)褚伯秀認為'每至於族'似指族庖的入門階段。若依《養生主》'視為止'的描述來看,不屬於'所見無非牛'的族庖階段,應屬於'以神遇而不以目視'的庖丁境界。(四)宋人用'以心契道'來解釋庖丁'神遇',從《莊子》内篇來看,當'心'消融主客的對立而能夠體道時,其意涵與'神'相同,故宋人的解釋實屬適切。
出处
《诸子学刊》
2015年第2期347-363,共1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