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融合研究与通用语言普及”笔谈

为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语言文字的重要论述和党的二十大作出的战略部署,立足“两个大局”,胸怀“国之大者”,发展壮大语言文字应用研究优秀青年人才队伍,为新时代语言文字事业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人才支撑,2023年起,《语言文字应用》定期举办“《语言文字应用》青年学者论学”。本组文章为第三期“论学”知名专家和青年学者的报告摘要。

合成语音与自然语音嗓音的声学对比分析——以18种语言为例

文章以18种语言的合成语音和自然语音为语料,考察了合成语音与自然语音在基频微扰、振幅微扰和谐噪比三个嗓音参数上的差异。实验表明:18种语言的合成语音基频微扰均要大于自然语音,其中15种具有统计上的显著差异;14种语言的合成语音振幅微扰大于自然语音,其中13种具有统计上的显著差异;17种语言的合成语音谐噪比小于自然语音,其中15种具有统计上的显著差异。合成语音基频微扰、振幅微扰和谐噪比之间的相关性均比自然语音小。合成语音在声带振动的频率、振幅和嗓音信号的周期性上倾向于具有更强的不规律性。

基于DTW距离的普通话轻声音变差异分析

为了量化轻声音节相对于非轻声音节的变化量,本实验基于“动态时间规整”(DTW)算法,计算了普通话轻声音节变调前后最小对立对内的声学距离(EX)、重复相同非轻声音节的距离(NIN)和重复相同轻声音节的距离(QIN)。用EX距离、NIN距离和QIN距离的差值(EX-NIN和EX-QIN)作为测量轻声音变引起的声学距离变化的参数。结果表明,EX距离显著大于NIN距离和QIN距离。从方差及最大值的情况上,可以看出NIN的分散性较小,数值较稳定。不同发音的人在轻声变化量上存在很大的差异。不同词汇项间存在显著差异,且差异较大;零声母音节的轻声变化最大,说明轻声变化中元音的变化大于辅音的变化。不同双音节声调组合的轻声变化量之间也存在显著差异,当前字是上声时后字轻声音变改变量最小,当前字是去声时后字轻声音变改变量最大;性别对轻声无显著影响;框架句对轻声变化量的影响稍大,无框架句的轻声变化量大于有框架句的变化量。

德国学生习得汉语塞音声母的初步分析

文章使用塞音声学格局分析的方法对3名德国学生的德语塞音格局及汉语塞音格局进行了考察，并与汉语母语者的塞音格局进行了对比分析。结果看到，德国学习者能够区分汉语送气音和不送气音两个音位范畴；德国学生的汉语送气塞音发音好于不送气塞音。德国学生的错误发音方式是用母语中的浊音特征替代汉语中的不送气特征；用母语中的较紧、较弱的送气特征替代汉语中的较松、较强的送气特征。文章的结果也基本验证了Best的PAM理论和Flege的SLM理论。通过这些分析也看到，塞音声学格局的分析方法对于第二语言语音习得研究是有效的。

北京话擦音格局分析

本文使用语音格局的研究思路和方法 ,在擦音空间分析的基础上进一步对有关参数进行归一化和相对化,提出了擦音的G值和D值,并对北京话的5个清擦音重新进行了分析。通过擦音格局分析看到,北京话的5个清擦音相互之间具有较为清晰稳定的位置关系,擦音[s]与[x]代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摩擦性质,共同构成了擦音格局的极限范围。擦音格局分析能够清楚地展示擦音的声学特性与生理特性。

方言相似度计算与影响因素的量化--以辽宁胶辽官话为例

文章以辽宁的6个胶辽官话方言点(大连、杏树、长海、庄河、盖州、丹东)为对象,采用ASJP模式相似度计算的方法来考察方言的多重影响因素。根据地理位置、明清以来的移民史等选择山东胶辽官话、东北官话、北京官话、冀鲁官话、中原官话、晋语的24个方言点和辽宁的6个胶辽官话方言点进行计算比较。结果看到,杏树与以上几个方言区的相似度相对较小,丹东的相似度相对较大。论文进一步将7种数据整合为方言的独立性指标,指出6个方言点按照独立性程度的高低依次为:杏树>大连>长海>庄河>盖州>丹东。还通过计算得到辽宁胶辽官话区与以上各个方言区的方言相似度的高低依次为:东北官话>北京官话>山东胶辽官话>冀鲁官话>中原官话>晋语,印证了方言区距离和历史移民的一些关系。

博白水鸣粤语有多少个声调?——汉语方言极限声调清单声学实验分析之一

文章是汉语方言极限声调清单的研究报告之一。对四名水鸣镇粤语(地佬话)发音人声调语音的声学分析表明,现水鸣镇粤语有13个声调,其中舒声8调,入声5调。研究发现,水鸣镇粤语存在系统的"送气分调"现象,在平、上、去、入四类声调中各形成一个送气调,并有一定程度的"送气消失"发生;阳上则分化消失,主要派入送气上、阳去等调。水鸣镇粤语是目前见于报道证实的汉语方言最大单字调清单。汉语方言极限声调清单研究还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做。

俄、中学生普通话双唇送气/不送气塞音感知对比分析

本文考察俄、中学生对普通话双唇塞音/p/-/p^h/的感知情况,结果看到:(1)俄、中两国学生的听感均向送气音倾斜,二者总体差异不大;(2)俄罗斯学生在范畴边界的听感能力比中国学生低,听感边界宽度比中国学生大;(3)对中国学生而言,后接元音舌位的高低与分界点位置、边界宽度呈正相关,与区分峰值呈反相关,但俄罗斯学生的听辨结果相对缺乏规律性。这些研究结果反映出俄学习者对某些音位范畴的分辨虽然与汉语母语者在表面上比较接近,但是其母语负迁移的影响是一直存在并可以在微观上检测到的。

普通话声学参数研究

[本栏导读]我们从2013年开始承担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普通话语音标准声学和感知参数数据库建设＂的工作,这是在总结全部已有汉语语音研究成果基础上的提炼和扩充。我们特别注重较大样本的实验分析,考察不同背景下普通话的语音表现,力求全面深入地认识普通话语音的特征。冉启斌通过对北京发音人塞音格局的研究发现不送气音趋于稳态、送气音趋于动态的现象,还比较分析了性别造成的语音差异以及新、老北京人的差异。时秀娟等通过测试普通话四个通音声母的鼻化度,得出鼻音和流音的分布范围有部分重叠、流音动态性较大容易进入鼻化音范围等结论。温宝莹等对比了广州普通话和普通话的元音分布模式,

亮度原则与临摹顺序--汉语异韵拟声词的语音规律与成因

不少研究指出,以北京话为主的某些拟声词(如"滴答"、"叮咚"、"叽里咕噜"、"乒零乓啷"、"扑通"、"唧里咯当"等),前面韵母往往用[i]类元音,后面韵母往往用[a]、[u]类元音。前面韵母可以没有鼻音韵尾,但如有鼻音韵尾,则后面韵母必有鼻音韵尾,等等。文章重新分析了拟声词的这些语音规律,认为支配这些语音规律的应该是亮度(brightness)原则,即拟声词前一二分单位的亮度不能低于后一二分单位的亮度。文章进一步分析讨论了亮度原则的客观原因,认为这一原则是与人耳的听觉感知特性相适应的,而人耳的听觉感知特性又是由人耳客观的生理基础及外在声音的客观声学属性决定的。

普通话异读词调查的再分析

新时期的普通话审音工作增加了对实际发音的调查环节,本文是对有关调查结果的再分析。本文首先介绍人名和称谓类异读词的正确率,根据调查结果对其中正确率较低的异读词给出了审音建议。按照《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1985),调查团队分析了统读和非统读类、文白异读类异读词的正确率,鉴于有些统读不太符合语言的实际使用情况,建议重新审定;考察了部分文读音和白读音各占优势的情况,对若干字的读音给出了审音建议;整理了被调查者自行写出的选项外读音并对其成因进行了分析。最后,本文结合社会语言学调查结果指出了审音工作的复杂性,需要综合考虑多种因素。

关于舌尖前音的发音

本文指出了对于舌尖前音发音描述的分歧,提出舌尖前音主要有刻意性发音和常规性发音以及介于这两种状态之间的中间状态。不同的发音状态发音部位是不相同的,刻意性发音的部位是舌尖-上齿背及舌尖-齿尖,常规性发音的部位是舌尖-上齿龈,介于两者之间的是舌尖-上齿背。研究者们不同的意见有的是由于着眼于不同的发音状态而产生的。舌尖前音发音时舌头前端中缝必须有凹槽,这是舌尖前音发音的关键。

从音长论普通话舌尖后塞擦音声母的性质

本文对普通话塞擦音声母的时长进行了测量,发现舌尖后音声母zh、ch往往短于其他塞擦音。这一结果在其他研究中也有类似表现。本文分析认为,普通话的zh、ch声母在纯粹的语音性质上并非完全的塞擦音,而是接近于爆发音。文章也梳理了对zh、ch等声母认识的历史,认为在音系分析上将zh、ch处理为塞擦音还是合适的。

怎样区分语言与方言——基于核心词汇的距离计算方法探索

确定一种语言变体是语言还是方言,牵涉到语言内部和语言外部多方面因素。本文使用计算分析的方法,从语言自身的差异程度来探索语言与方言之间的界限,为语言与方言的区分提供较为客观的依据。论文以ASJP数据库中的语档为对象,计算语言变体之间归一化列文斯坦距离的大小,提出0.48这一距离值可以作为区分语言与方言的临界值。论文还讨论了《民族语言志》(Ethnologue)对语言与方言的区分过度与区分不足等问题。

你会选择哪种车贴语?

在等红绿灯的路口，在小区的停车场，你是否为汽车尾部“让让我吧”“别追了，本人已婚”之类的提示语会心一笑？这就是近些年开始迅速流行走红的个性车贴。

汉语送气声母的弱势倾向与“异动”

本文指出汉语送气声母弱势倾向的三种表现及其在时空两方面体现出的“异动”现象。本文认为，送气声母在历时演变中的强倾斜性表现受到语音内部调节机制的作用，它起因于语音系统中不平衡的对立格局及其变化。语音内部调节机制很可能通过听觉心理起作用。

词语误用义的产生及原因探讨——以“三姑六婆”为例

"三姑六婆"本指古代妇女所从事的九种职业:尼姑、道姑、卦姑、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稳婆。但现代汉语中已经长期误用为指一般的成年女性,她们可能有亲戚关系,也往往带有一般市井女性的特点。本文分析了"三姑六婆"误用义产生的原因,通过分析我们看到这种误用义的产生与客观事物的发展变化、词语内部成素意义的变化、词语同模格式的吸引感染等多方面的原因都有关。对这种长期习非成是的误用词语,因势利导、逐步接受其误用义应该是更合适有效的规范对策。

《唐律疏议》词汇特点及价值举说

《唐律疏议》在词汇上有如下特点：一般意义的词形相同而意义有别；与后代语词词形相同而意义有别；词语他书不太常见；一些语词在《唐律疏议》中的出现远早于一般所引。因而《唐律疏议》在唐代词汇研究上具有不应忽视的价值。

基于词汇声学距离的语言计算分类方法探索

本文报告了依据词汇声学距离对语言进行计算分类的一系列实践和基本结论。进行基于词汇声学距离的语言计算分类需要词汇录音具有良好的音质保障;所需的词项数量一般不低于200个;不同的词汇意义内容对计算结果不产生实质性影响;本文介绍的计算分类方法可能在分类树越接近末端节点位置上的语言聚类效果越好。依据词汇声学距离进行的语言计算分类反映的是语言之间的共时声学差异分类,值得进行更多深入的研究和探索。

“脚注”出现的时代及释义

文章指出"脚注"一词并非现代汉语才有,早在唐代就已出现。由于这个缘故,"脚注"的意义不能简单释为"印在书页下端的注文"。结合古今"脚注"的情况,可以释为"列在正文后面的注释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