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空间与霸权护持——美国网络安全战略的迭代演进与驱动机制

拜登政府于2023年3月发布了《国家网络安全战略》,这是自小布什政府以来美国发布的第四份网络安全战略报告。作为在网络空间拥有非对称技术资源优势与支配地位的国家,美国的国家网络安全战略始终以护持网络霸权为目标。从小布什政府、奥巴马政府到特朗普政府,再到拜登政府,美国在网络空间的战略目标从国内控制、国际塑造、单边护持,发展为多边“竞赢”;其针对网络安全的策略也经历了本土防御、网络威慑、进攻性行动与综合性遏制四个阶段。美国政府相继推出的网络安全战略既具有延续性,又存在显著差异,其背后反映出美国对网络空间、自身实力地位与安全威胁的认知演化。随着综合实力的变化,美国对于自身所面临的外部环境的认知发生了转变,对网络空间安全威胁的认知也不断变化。在地缘政治与网络空间安全化等因素的影响下,美国针对网络安全的战略叙事也随之变化,这成为美国国家网络安全战略演进的主要驱动机制,由此加剧了网络空间的泛安全化与意识形态化。

技术权威与数字时代的国际技术竞争——以移动通信技术领域为例

在国际技术竞争中,技术权威既非构建于利益交换关系之上,又不依靠强制胁迫的方式来维系,而是通过锁定技术发展轨道与治理规则路径赢得其他国家的自愿追随,由此形成非对称服从关系。技术权威可划分为知识型、监管型、辐射型与借力型四种类型,不同技术权威类型之间可通过技术跃迁与市场规模拓展来实现转换。在移动通信技术领域,拥有不同技术权威类型的国家分别通过实体路径、市场路径、制度路径与联盟路径参与国际技术竞争,借助技术领域中的锁定效应巩固其在国际技术竞争中的优势地位,直至出现颠覆性技术的突破。

数字时代主权概念的回归与欧盟数字治理

在数字空间中,欧盟与美国、中国形成非对称相互依赖关系。随着数字技术日益呈现政治化与安全化趋势,欧盟重塑自身对数字空间中安全威胁的认知,而新冠肺炎疫情更是加强了欧盟在数字治理中对地缘政治因素与大国权力博弈的考量。面对数字时代的国际竞争,欧盟推动“主权”概念在政治话语体系中的回归,建构出“数字主权”概念并将其转化为争夺数字权力的工具,以“数字主权”为依据确立欧盟在数字治理中的权威性、自主性与有效性,寻求数据的安全发展与数字技术的自主可控。在“数字主权”的建构过程中,欧盟于全球范围内针对数字服务税展开议程设置权博弈,围绕Gaia-X云计划进行决策制定权争夺,以及通过数字治理相关立法来参与偏好塑造权竞争。不过,欧盟“数字主权”政策受到成员国利益分化的掣肘与美国政府、企业的牵制。欧盟较强的市场监管性权力或不利于欧洲本土数字企业的发展,政府干预的政治逻辑与自由开放的市场逻辑之间的张力将影响欧盟“数字主权”建构的成败。

欧盟的数字主权建构:内涵、动因与前景

2021年7月19日,欧盟委员会宣布成立处理器与半导体技术联盟(the Alliance for Processors and Semiconductor Technologies)和欧洲工业数据、边缘与云联盟(European Alliance for Industrial Data,Edge and Cloud),上述两大工业联盟被欧盟委员会视为实现数字主权的新举措,有助于增强欧盟的技术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