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项越多人心越浮

朋友阿源是那种出了名的“民主妈妈”,养闺女一直奉行“我就是要让她感受愉悦”的原则。于是,她在教育过程中永远不会对孩子疾言厉色,倾向于尽可能端出“更多令孩子心动的选项,让她选择”。这种前所未有的民主姿态,有没有毛病呢?有的。

独舞的旅程

我是在一群专程拍鸟的摄影师中注意到徽文的。摄友老许介绍说:“徽文迷这行已经6年了,国内从黑龙江拍到云南,绝对是鹤类和天鹅类拍摄的大咖,早出圈了。你不晓得,人家是高中数学老师,10来岁的时候芭蕾舞就跳得很好,差点被舞蹈学校提前录取。丈夫去世后,她把一腔热忧都融入拍鹤、拍天鹅的爱好中。她现在在一所老年大学担任舞蹈老师,为了把鸟类的美态融入舞蹈中,她保持每秒8张以上的连拍,用超声波自动对焦镜头定格鸟类的动态,回家再细细品味那飞旋、扇翅、俯冲、跳跃的姿态。说实在的,她拍得比我们好,因为,她比我们更有耐心等待。”

苦乐陪读事

一年前,刚搬到这所著名的重点高中门口,准备陪读的妈妈们发现,这附近有个菜市场,还有卖烧鸡的、卖烤鸭的、卖熏鱼的,生活很方便。令她们略感说异的是,卖熏鱼的老板娘一看就业务不熟练:硕大的、亮闪闪的鱼头之下留了一大截鱼肉,鱼中段与鱼靠近尾巴处的肉,斩成厚片后,竟然不按部位来计价……不过,有一说一,尝过老板娘的熏鱼,人人都觉得好。

拨开诗歌的泉眼

文珠老师分配到这所乡镇中学刚满一学期,校长就要求30岁以下的青年教师都要开一门选修课。分配给文老师的,是诗歌创作课。为了备课,文老师把有关诗歌创作人门的书买了一堆回来,又去看了电影《死亡诗社》,学习里面的基廷老师是如何上诗歌创作课的。然而,一到课堂上,看到这批乡下孩子亮晶晶的黑眼睛中,有质疑,有期待,又有一丝让笑,文老师满腹的大道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只好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大字“我的奶奶”,然后交代:“这就是我们今天诗歌创作的标题。”

与山鸟相对

凌晨3点,无须闹钟,小蒋就会准点醒来。他踢手踢脚地洗漱,用凉水敷脸,让自己迅速清醒。骑上电动三轮车,五六分钟,小蒋就到了豆腐皮作坊。开门,戴上白帽子、白口罩,第一步就是打豆浆。电动磨浆机隆隆作响,小蒋不停地从大桶里将泡发的黄豆到机器里。

不远千里来见你

女儿去成都上大学以后,泉叔许久不敢进她的房间,一进去心里就空落落的,样样物什都在,但每天像小麻雀一样叽叽汇报学校见闻的“小棉袄”不在家里,空气猛地凉下来。

父爱牌秘制烧鸡

那一年,从上海开往青岛的乙字头列车上,我带着年幼的女儿要度过十四五个小时的漫长时光。1上车后不久,在硬卧车厢,一位南通口音、慈眉善目的大叔帮了我的忙。大叔不停地给我女儿讲故事,跟我女儿玩成语接龙的游戏,还伸出双手,跟小女孩你来我往地翻转绷绷绳。

被另一把油纸伞拯救

沮丧、愤懑、悲伤,这些情绪像掺了碎石子的水泥一样,堵得我心慌。多年后,在韩剧《黑暗荣耀》中,我看到少女文东恩眼里的痛苦与迷茫时,就会回想起彼时的我。虽然我受到的嘲弄要温和得多,但我还是央求外婆给我换一把伞,可外婆还没有听我把理由讲完,就严词拒绝了。

给个“眼睫毛”般的赞美

何时开始,卫虹发现一个眼睫毛般细小却又贴近性的赞美,胜过一打空洞的鞭策?

共享美好晚餐

当18岁的儿子戴着口罩与护目镜,拖着大箱子,从国际航班通道消失的那一刻起,甘翀家就好长时间没正式用过餐桌了。

一定要留个天井

建筑设计师王澍应邀替杭州洞桥文村的村民做乡村老屋改造时,明确提出来:要我改造可以,房子需要留一个天井,最小10平方米就够。屋主要签字保证,以后在任何情况下不能在天井上方加盖屋顶,把天井搞成家里的杂物间。村民很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浙江乡下的宅基地越来越金贵,空出10平方米的正方天井不用,从上到下将少三个小房间,怎么都不合算。

切肤之痛

在北方辽阔的枣园里，见到枣园的主人如何为已经有了年岁的枣树“加枣”：在枣树的花蕾刚刚绽开时，用木锯将枣树主干离地约两尺的地方，细细锯掉一圈树皮。

愿你从此步履轻安

二十年挑山工 做布鞋十几年,徐师傅攒下来的宝贝有一橱柜,打开他的收藏,我惊呆了:都是木头雕的鞋楦,每一只鞋楦上都密密麻麻地记着客人的鞋样、尺寸. 拿起一只鞋楦,徐师傅随口说出客人的故事:这只鞋楦的跖围特别宽大,主人曾经在黄山上做了 20年挑山工.他每天把饮料、菜蔬与方便面挑上山,再把游人留下的垃圾挑下山.长年累月的重担把他的脚都压塌、压扁了,连大一号的黄球鞋在前脚掌最宽处都挤脚.

浦东机场送别的那一刻

那天，17岁的女孩将出国，家中四位至亲一起送她到浦东国际机场。天空阴沉，细雨霏霏。行李六大包，做长辈的都舍不得让那孩子自己拎到托运柜台，但所有的人都明白，到加州转机时，这六件沉重的行李，将不得不由这个单薄的女孩子独自一人连拉带拽，运到另一个托运柜台，随她转机去纽约。

瓜窑的秘密

老于是陕西人,20多岁时是一名采长绒棉的季节工,因为贪看新疆大地上的广衰风景,留了下来,娶了一位高鼻梁的妻子,生了两个漂亮清秀的儿子。成家后,老于也不干采棉工了,拜师学艺,在自家门面房外造了一个馕坑,靠烤馕、烤羊排、烤包子过日子。到了秋天,老于有一项手艺深受食客的青睐,这就是当地朋友宋哥带我们去吃的“西瓜鸡”。

一张捞纸帘,几许少年心事

小朱至今记得自己学习编竹帘的起始:中考结束,他们这拨野马驹都兴奋得过了头,半月之内,小朱闯了两次祸。一次是削篾做剑,在竹林里玩侠客激战游戏时,一不留神竹剑戳到小伙伴的眼角,小伙伴顿时血流满面,他差点把人家戳瞎;另一次是偷骑人家的摩托车,下坡时连人带车翻沟里去了,小朱倒没事,后座上的小伙伴小腿骨折。

选项越多心越浮

女友阿源是那种出了名的“民主妈妈”,养闺女一直奉行“我就是要让她感到愉悦”的原则。于是,她在教育过程中永远不会对孩子疾言厉色,倾向于尽可能端出“更多令孩子心动的选项,让她选择”。这种前所未有的民主姿态,有没有毛病呢?有的。后果就是让其闺女小芊,十几年间所培养的各种兴趣全部有头无尾。小芊如今已经长到18岁,唯一擅长的事情是在手机上打游戏,而她的成长留下了一屋子的“废弃物”——一架钢琴、数支长笛、一架古筝、两双轮滑鞋、两副围棋子、毛笔一大把…….

不吃独食

做锅贴的老曲是我们这条街的名人,他每天立于柏油桶改制的大灶前煎锅贴数小时,卖完三大锅自己手打的肉馅,就关小炉门做自家的饭了据好事的街坊观察,老曲家但凡做好菜,都会在煎锅贴的大灶上放一块铁板,铁板上放六个带盖儿的大号瓷缸子。

归来尽释前嫌

90岁的大姑妈弥留时,病房里充满了沉默与哀伤,突然,一个70来岁的瘦长脸女人闯了进来,沿着床边半跪下去,握住大姑妈的手,轻声念明:“我姐的手,还温着呢,还温着呢……”来人是已经与大姑妈一家不相往来20年的小姑妈,她的头发稀薄了不少,已经盖不住顶心的头皮。她从北京千里赶来见大姐最后一面,坚持执香为大姐守灵。

老理发师的摄影展

搬离老城南后,我还是会坚持乘坐公交车,回到老宅附近,去老周的理发店里理发.他的理发店已开了20年.老周手艺高超,理发从不邀人办卡,不轻易提价,也不会乱推荐染发焗油产品——当然,通常也别想打折,除非今天的客人很上相,他会说:"理发时能不能做个模特儿,让我拍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