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情

记忆里的老家，大山耸人云端，河水湍出雪色飞沫，竹荫和老树绿得流油，堆状的家居围绿里有斑鸠坐啼，有小燕雀轻唱，有马斑鸠的诉语——

秋天里的叙述

儿子隆熟睡中咳嗽的时候,我已经替他缝好白天穿绽线的裤子,婷没有被隆的咳嗽声吵醒。这是零六年深秋的一个夜晚,铝合金窗隙里渗进一缕风来,掠过皮肤,像一脉凉泉渗进客厅里来。我站起来,推开门走进隆的卧室,默然伫立于床前。借着客厅里映进来的路灯的光亮,看见隆的嘴唇周围和额头上已经凝聚起一层米粒状的汗沫。我知道他这是即将彻底退热的表征,不由得心里默默念了声＂南无阿弥陀佛”，瞑目诚谢，悬着的心遂落下来。伫望须臾，我依旧退同客厅唑到沙发上。

在天边的白云下

前言周末去弘福寺朝佛赞诵,偶得闲暇于瞰筑亭上与一个写诗的僧人品"七舍·涵香",在漫谈陆羽的《茶经》和陆廷灿的《续茶经》时,周围飘浮着黎明轻柔的雾岚,清凉的过山风如泉水般浸润,一股清爽醇厚的茶香幽幽地在身边缓慢释放,把一缕持久的茶香留在了弘福寺传送于山峰之间的钟声里。因为涵香独特的醇厚与甘爽,我俩油然而谈到茶之源,谈到兴义,谈到山之海中的七舍镇以及群山环绕的白龙山。我突然明白:回到贵阳半月余,七舍茶韵一直以神秘的醇厚回甘渗透在我的生活和记忆里。

陌生

二零零五年二月上旬的一天早上,徐子谦从电脑上下来,接一壶自来水架到煤气灶上,点燃火以后,去到一楼把报箱里的报纸和信件取回来,坐到沙发上,随手翻开一份报纸。报纸第二版是本地新闻,其中有一条消息引起了徐子谦注意:本报讯个体医师王逸菲,与丈夫离婚后,不甘寂寞染上赌博恶习,仅仅几个月便输掉积蓄、门诊和房产,为筹赌资,她从假证贩子手上购买假房产证、假土地使用证到市内多家典当行骗贷现金十多万元,于近日被公安局沿河区分局刑事拘留。

往事难以如烟(外一篇)

二零零四年四月二十四日清晨九点多钟,客厅里电话急促地响起来。被铃声打断乱七八糟的思绪,我心里责备着这个来得不是时候的电话,赌气不接,并且没有停止敲打键盘。一会儿,手机里奏响"秋日私语"。启开翻盖,竟然是"父亲"字样。我立即掠过一个念头:母亲糖尿病突然严重了。我下意识地走到窗前,话筒里传来父亲虚弱的声音:"小贵(我的乳名),我不行了。"我的脑子里嗡地一沉,握手机的手打了个哆嗦,顿时浑身瘫软。七十高龄的父亲,长期便秘,让我一直牵挂着。

在夜郎湖的那个晚上

也许,三岔河在离开草海的时候就知道,作为高原上一条来自近乎荒凉之地的河流,自己也许不可能像应该的那样直抵乌江,汇入长江,然后一路奔腾赴向大海。因此,自从离开乌蒙山脉的威宁草海,她就不惜为一个最初的梦想而"乌蒙磅礴走泥丸",在峦崖顽岩间奋力"腾细浪"。

大地外部的村庄

"下回再来,也许就见不着喽……"这话里,"见不着喽"的宾语指向一直困扰着你,直到现在你也弄不明白,这"见不着喽……"指的是见不着文斗苗寨,还是见不着九岭十一冲,亦或是见不着说这话的人。唯有清醒,才算活着。可是,你回到贵阳以来的许多夜晚总是做梦,而且梦境里时常看见那1888级石街、"六禁碑"、下马墩亭。

往事难以如烟

记忆,就好像是世人所求索的,以前离我们更近些。——里尔克母亲后来告诉我,癸卯年几乎整个腊月间,六圭河畔一直都在漾漾冻雨里,直到腊月二十八这天早晨,天空才渐渐放晴。虽然冷硬的河风依旧从河川里吹上岸来,吹进村寨,人们也还生活在食不果腹的惨淡里,但由于太阳也殷勤,把水一样白的光芒映照到村寨茅草房的屋檐以及人家门前的晾坝上,村寨前的泡冬田被照得明晃晃一片。

随风潜入夜

一从蓝波湾富人区搬进租住屋的第九天,孔墨终于在二手车市场骑回第一辆摩托车。傍晚雨停以后,半弯月亮套着浅紫色衣裙,毛毛糙糙地贴在城东群楼上空,月光透过绫子云弱弱地照下来,省城在夜幕里重现熙熙攘攘的景象。

冲喜

县电影队的人马刚在生产队公房门口的坝子上安顿下来,圭河渡就像赶花场(即苗族"跳花节"和布依族"对歌节")一样热闹。太阳还没有挂西。

爱心与理性让青春飞扬

有一次主题班会，我提醒班长周子涵：今天恰巧是吴家贵同学的生日，正好借此机会举办一个座谈会，一是认认真真替吴家贵过一个生日，二是落实一下感恩教育的主题。稍作思考，我建议感恩主题讨论尽量围绕“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三个方面的内容来展开。接下来，我又进一步明确说，“我从哪里来”的讨论旨在“感恩父母”，“我是谁”旨在追问“用什么来证明自己”，而“我要到哪里去”引导同学们“担当家庭、社会和未来”理想的确立或初步形成。由于策划到位、准备周详，这次班会课开得相当成功，以至有同学在周记里写道：我受到了理想的呼唤，因此，我将尽最大的努力创造属于自己的奇迹。

在天边的白云下

周末去弘福寺朝佛赞诵，偶得闲暇于瞰筑亭上与一个写诗的僧人品“七舍·涵香”，在漫谈陆羽的《茶经》和陆廷灿的《续茶经》时，周围飘浮着黎明轻柔的雾岚，清凉的过山风如泉水般浸润，一股清爽醇厚的茶香幽幽地在身边缓慢释放，把一缕持久的茶香留在了弘福寺传送于山峰之间的钟声里。

落雪的日子

一 二十九岁的郑国芳坐在蹲口上,双手捧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照片上的女孩那些凝聚在某一时刻的目光,正在凝望着她.照片全是女儿沈欣的:襁褓中的沈欣,张开手蹒跚学步的沈欣,戴着红领巾的沈欣,在操场坝上跳皮筋的沈欣.穿着病人服身子消瘦的沈欣.照片被一层湿润的水雾膜隔在玻璃下面,在这个瑞雪初停的清晨模糊在郑国芳怀里.……

沿河静夜思

踱步在乌江边的沿河县城码头上时,四周夜凉如水.岸边的楼房一户接一户地熄灭了灯光,慢慢地已经听不到人的闲聊.码头梯坎和临时装卸货物的坪台上残存着昏黄的路灯光,几艘系着钢丝绳的大船卧伏在江水上,随着汀水起伏摇晃,孕生着<军港之夜>那首歌里的安详与"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意象.……

日暮乡关

林乾一大早就走在从坳子去省城的山路上.林乾肩膀搭着一个蛇皮口袋,手上捏着一把用钢筋弯曲成的捞钩.做捞钩的钢筋与筷子一般粗,略有八十公分长,在林乾手上活像鸡脚爪,见到路边的垃圾,不管是什么他都用捞钩扒弄几下,翻来覆去拨弄得极其认真.……

乡村医生

柴一江来后沟子行医十年了.十年间,他接生的孩子有的都上学了,有的都开始给家里干活了.他转眼也四十岁了,虽然他经常去山里采药,风吹日晒的,却并不显老.……

温暖的景象(外一篇)

每次坐到写字台前,总想把童年一字不漏地写出来,以便能寄一段欢乐时光给关注着我的朋友们.……

春到坪上

我知道坪上这个地名,是从一次汽车内胎泄气事故开始的。1993年夏天,我到熊家场采访,结束后没有按原计划返回织金,而是搭乘货车从熊家场过普定经安顺回贵阳,那时候从熊家场穿越坪上那段公路还没有用沥青硬化。农历五月一个阵雨过后放晴的后晌,

家事

"妈在工人医院住院了……" 三妹桂琴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因为家庭的突然变故以及事业的突然被颠覆而一筹莫展.母亲尿糖升高以来,三妹一直守着她,三妹的住房与父母居住的小区仅一路之隔. ……

致汶川

那一刻 我独自坐在沙发上,空空的客厅吞噬着我,也吞噬着我不宁静的心绪. 孤独如潮润的湿汽包裹过来,城市的躁动徘徊在窗外,那是另一颗不宁静的心. 杯里的水突然掀起颤动的波澜.水溢出茶杯溅到茶几上,立即形成"汪洋"的形状冲开我孤独的心壁. 我如同坐着客车行驶在颠簸的乡村公路上,或者乘着抵达乡村的马车,有节奏地起伏震荡、摇晃如美尼尔式综合症突发的时刻,仿佛是感受一个错觉.我把目光移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