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从物理世界到数字世界的权力重构与挑战

元宇宙被技术进步主义者视为破解互联网行业发展瓶颈的关键和未来经济增长的新可能。然而,元宇宙通过对准入规则和运行算法的设置和把控,通过对知识、生产、金融、安全的结构性影响,催生了权力从物理世界到数字世界的再分配,使其具有了典型的技术塑造政治的属性,并引发新一轮的技术竞争与各行为体间的权力博弈。元宇宙发展中的权力具有二元对立性,不仅可能以削弱和侵蚀国家主权形式而产生众多的新型权力行为体,同时还会给现实世界治理带来更多的博弈性并增加安全问题的复杂性。对此,主权国家对元宇宙技术“黑盒子”所主张的权力变化及其对国家安全治理体系,包括国际政治权力博弈所产生的变革式影响,必须给予高度重视和警惕。

结构性权力视角下的大国数字贸易规则博弈

数字贸易规则制定已经成为国际社会聚焦的新议题。有别于传统贸易,数字贸易规则博弈中的主体更加多元化,且在不同议题上各国的话语权也各有优劣,这与数字贸易发展中的结构性权力的来源和动态变化密切相关。另外,数字技术有其自身特点,这些特点促使生产、安全、金融和知识四大结构产生了新的联动,衍生并强化了一种新的数字结构性权力。这种权力优势不仅反映在各国对数字贸易规则关键议题的立场中,而且体现在一国如何选择多边/区域贸易协定以推动议题的传播和共识的达成。此外,由于结构性权力的外溢效应,数字贸易规则博弈呈现与地缘政治竞争相结合的趋势,推动了国际经贸问题政治化,使全球数字贸易治理难以建立统一规制,并出现更多的选择和发展可能性,这将推动形成新的国际经贸秩序。

国际政治经济竞争范式的转变:从全球价值链到战略价值链

当今世界正处于一个拐点,颠覆性技术革新挑战传统全球价值链的组织形态,地缘政治的紧张局势迅速改变了全球价值链所处的环境,各种合力作用推动着世界各国的价值链战略向安全维度转变。全球价值链带来的非对称贸易和相互依赖,成为国家进行地缘政治竞争的工具和武器。欧美评估了各自关键价值链的脆弱性和安全性,并从政策层面促进供应链的自主化和泛欧美区域化,使得国家行为体从战略高度推动价值链构建的局势逐渐明朗。“战略价值链”分析框架有助于理解技术和地缘政治互动下,国家行为体在构建和重塑全球价值链中的作用,而以国家安全为目标的战略价值链构建必将带来国际政治经济范式的新变化。

论元宇宙对未来地缘政治的影响与塑造

数字技术的发展为国际政治格局的调整乃至重塑带来了机遇。元宇宙通过构建一个全新镜像式虚拟世界,促成了颠覆性的技术发展,其在构建技术体系和交互空间的同时,将人类和技术能力的组合向前推进了一大步,进而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与技术的交互方式,也凸显了技术的政治属性。具体表现在:元宇宙塑造了新的政治实体及其角色转变,生成了新的数字权力,而且强化了一种从物理世界到数字世界的非对称性权力扩张,重新配置了政治层面的底层结构,将数字技术政治化发展推向新的高度,并衍生出新的融合特征。基于技术的地缘政治属性,元宇宙技术竞争和权力变化对现实世界具有领土性和域外性影响。俄乌冲突和随之而来的全球地缘政治紧张局势进一步将元宇宙相关技术形态拖入技术和地缘政治的互动之中,国家权力要素在元宇宙空间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再领土化”,有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元宇宙正被各国用作压制地缘政治的工具以及平衡国家权力的媒介。相关发展前景体现了数字技术必然将对权力形态和地缘政治的塑造和重构产生重要影响。

元宇宙对未来地缘政治的影响与塑造

对于国际政治研究而言,元宇宙所基于的数字技术变革将引发何种权力效应改变与地缘政治场景变化,更是鲜有宏观层面上的认知和把握。特别是在当下技术革命结合地缘政治回潮的历史阶段,技术平台主导和支撑下的元宇宙对虚拟世界的重构,将如何塑造新的国际政治和国际权力角逐场,元宇宙对未来世界地缘政治格局又将带来何种深远的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