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问答

01.从多大,什么事情开始,你就安排和决定自己的命运了?什么是命运?我只能试着说:从青春期因爱情不顺而痛苦,然后在当时的社会潮流下开始通过文学来发泄,那时是初中,曾给《北京文学》投稿,被退。高中与校内外朋友办文学杂志。

说说“专栏”

王小波有个名篇叫《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大意是说一只圈养的猪因思想有问题，冲出猪栏变成一只野猪的故事。我觉得王小波多少有点儿以此自比的意思。 近两年，我的谋生手段基本上就是给报刊写专栏。专栏与猪栏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其区别我认为主要还不在于条件的好坏，而是在于人的命运与猪的命运不可同日而语。在一般情况下，人对人总不能像人对猪那般简单粗暴直奔主题。

猫狗半生

1989年春天，黄燎原攒了几个哥儿们拍一部叫《大蛇》的MTV，一个圆头圆脑戴黑边眼镜的家伙负责剧务，也就是杂务，他就是老猫。这名字跟我一样，都是小时候落下的外号。这种草台班，剧务是最累的了，大到跟政府部门沟通，小到吃喝拉撒乃至娱乐放松（老猫随身背着一副用厚布裹着的麻将牌），都要老猫亲力亲为，但他从没喊过累。

宝宝当道

饭馆角落里几条大汉已然喝美，他们在旁若无人粗声大嗓地喧哗。我喜欢这样的喧哗，来劲，给气氛，看着他们嘻嘻哈哈推推搡搡的傻样，你会觉得或许这世界还不错。更多的时候我就是他们之中的一员——酒，惟有酒，才能让我们如此开心。

局外人被搅局

从小到大，以至我现在都快老了，对于“爸爸”“妈妈”的称谓，我一直难以启齿，每次要叫都会发愁犯难，迫不得已便用蚊子声哼哼着蒙混过关。

刘明

刘明上完小学,上完中学,然后工作。然后退休。然后就死了。他是正常死亡。因病,医治无效,死亡。他恋爱两次,第二次他结了婚。他死的时候他老婆还活着,他老婆直哭。

电视礼赞

轻轻一按,两三米前的一个小方盒子亮了,有人在里面说话。我听了两句,认为他说的与我无关,于是我又轻轻一按,这回盒子里有人在跳舞……我如此这般地按了五十下,我看见了坦克、美女、乞丐、商人、清朝官员、革命先烈、大学教授、新款跑车、足球篮球、美国侦探、宇宙飞船。

中国美女带

通过这些年的四处游荡,我总结出中国东南沿海有一条"美女带",这个带北起于南京,南至福建宁德(福州以北的一个地级市)。南京以北,姑娘多粗糙魁梧,浓眉大眼红脸膛,性格似也粗犷豪放,多给人悍妇之感,这主要指苏北至华北一带。再往北进入东北,情况则不一样了,"东北狐"在全国出了名;

我的音乐生涯

白手起家我不识谱,无论是五线谱还是简谱,但我却干过一段音乐制作人。我经手制作的碟不下数十张,我手下的艺人比较有名的有刘德华、张学友、童安格、叶倩文、邓丽君、孟庭苇、老狼……那是十几年前了,我做过一段卡拉OK光碟,一开始制作LD,后来是LD加VCD,等DVD冒头的时候,我改行回家写小说了。那时我在广东,我的老板是位广东渔民,广东渔民的家乡走私盛行,其中也包括走私音像制品。我的老板高中毕业,多少有些法制观念或是胆小。

酒与人生

父子之间 连续喝了小半年的酒,什么也没干,这种日 子难免让人想到虚度光阴、浪费生命之类的,对 此我倒似乎已适应了或说麻木了,我不再因此 而惶恐,当然也许是酒局太密了我根本没时间 去惶恐,总之我似乎可以就这么坦然地喝下去,

婚

那是一次郊游。发起人是刘明和盛立国,都是打小的朋友。当时我比较懒,本不想去,但盛立国在电话里百般引诱并大包大揽,说“女孩我都给你找好了”。 于是我便按约定时间空着手去了永定门火车站。“空着手”也是盛立国交待的。那是下午,阳光很强烈,季节是初夏吧。

写作者何为?——从王芝腾说起

在北京的西北部,有一座大山,在大山的背后,有一个小县城,在小县城里,有一所学校,在学校里,有一位女教师,准确说是一个因为不符合教师资格被轰下讲台的教工,她写小说。她写的是什么呢？

学校是个什么玩意？

几年前，我曾在南方某大学代课一个学期。那个班是学影视编导的，教室里有DVD投影设备，所以一个学期我大概只“讲”了两次课，剩下的一概放碟。后来学生跟我熟了，他们渐渐把课堂当成了戏同子，男生抽烟女生嗑瓜子，我放的碟也从艺术片渐渐变为搞笑暴力情色一类，有男同学建议我放毛片，被我断然拒绝。

北大西门庆

北大西门庆不开药店，他开书店。书店与北大无关，在青岛。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拿着高薪在化工厂工作的青岛小伙亚林年轻气盛，他知道这个活儿是重污染，但并不特别在乎。厂里发的劳保用品里，有一种据说可以解毒的青岛红葡萄酒，他上班时经常把自己灌得醉醺醺地冲在前面，

回忆《放弃》

《放弃》是上世纪90年代初创办于北京的一本非官方文学刊物，以发表小说为主。创办人一开始有逢六、大包、我，我们几个都是计委大院子弟，都是发小，后来丁天、徐星加入，或者说，徐星算不得“加入”，只是好多次商量《放弃》事宜是在徐星家。那时，徐星早已名满天下，他为我们提供场地，出主意，兼请我们吃饭喝酒，算是为我们这些后辈撑腰打气吧。

我与《手稿》

如果不是在写这篇与严文有关的文章，对于1983年的春天，大概我想不起具体的事，但1983年夏天的北戴河，那是我的初恋则印象太深刻了。也就是在去北戴河之前，我和严文彭文刘峰等骑车去了百花山。那么，就是在1983年的春天，有天我在计委大院里骑车碰上了武群和严文，想来那已是春夏之交了，大约下午五六点钟，阳光很明亮，严文武群骑车去打啤酒或刚打完啤酒回来，严文拎着个暖壶或水壶，穿着拖鞋（天气虽已不凉，但似乎还没到穿拖鞋的季节）；严文个子高，又骑了辆车座并未拔升的二六破车，所以他撞见我时不用下车双脚着地就可以和我聊天。

从流放到流浪

更多是出于无聊。几年前的一个春天，哥儿几个陪蓝石回了趟他的老家河北乐亭，我们称之为“刨根之旅”。上世纪40年代，蓝石他爹孤身一人被饥饿流放到东北（闯关东），之后就与老家断了联系。他爹已去世多年，他的几个姐姐对老家也一无所知。某日蓝石在他大姐家喝了酒，翻箱倒柜找到一封几十年前的老家来信，是一个远房亲戚写给他爹的，从那皱皱巴巴的信封落款上，可以辨认出乐亭县某某公社大队生产队以至某某组。几天后，哥儿几个捏着那个信封来到乐亭乡下。

去福岛

朋友阿坚张罗着要组个团去福岛抗震救灾，不了解他的人以为他疯了，对我来说却一点也不奇怪。十多年前我认识阿坚的时候，除了知道他是个诗人，还隐约听说，1976年四五运动的时候，他作为一个学徒工，曾在天安门广场上蹿下跳并被推举为群众代表与“四人帮”的爪牙谈判，“四人帮”被粉碎后，他作为四五英雄还曾上台披红戴花之类。当时没太在意，在我的印象中，生于50年代的大哥们很多都有关心国家大事的爱好。

命

去年我曾在南京的一所大学代课.学校在南京市的郊区。我在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区里租了一间房子。在这个小区里租房的有相当多的学生。在这些租房的学生中有相当多的正在谈恋爱的青年男女,在这些谈恋爱的青年男女中有相当多的衣着时髦的俊男靓女。这些俊男靓女在小区出出入入,有的牵手而行,有的男孩骑车女孩坐后座搂着男孩的腰,显和谐美好状,也有的勾肩搭背乃至拥吻而行——这必是在热恋中了。

寂灭

大约二十多年前一个夏天的夜晚,我和张弛坐在三里河回民区的一个街边摊喝酒,那时我常在那一片活动,张弛住木樨地,离这儿也不远。大概因为就我们俩人,我便抛出了我的招牌问题: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或者说你为什么活着呢?记得当时张弛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为我妈活着。然后又说,人三十之前为自己活,三十之后为别人活。那时张弛三十多岁。我又问他对宗教怎么看,你会信个什么教吗?张弛说宗教对他而言像个深坑,他好奇但更多是恐惧,他说有时在坑边探探头,生怕被一只手给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