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目”论争与文化遗产的批判继承——学习鲁迅文艺思想的笔记

(一)有时候,一些杰出的作家或思想家,会发表一些反对和敌视文化遗产的言论。我们若不对这类主观言论作具体分析,盲目信以为真,那将是学术研究上轻率的表现。实际情况可能恰好相反,他们扬言所要反对的东西,乃是他们自己心里的宝贝。鲁迅在《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中,就举例讲过这个道理。他说,“嵇阮的罪名,一向说他们毁坏礼教。但据我个人的意见,这判断是错的。”又说:他俩的“不谈礼教,不信礼教,甚至于反对礼教。——但其实不过是态度,至于他们的本心,恐怕倒是相信礼教,当作宝贝,比曹操司马懿们要迂执得多。”堪称是知人论世的确论。

肖像—人物內心戏剧的外部表现——《红楼梦》第三回的肖像艺术

成功的人物肖像,应该具有视觉上的直观性品格,同时又应该是人物性格和内心活动的外部表现形态。通常说的“言为心声”,“眼睛是心灵的窗子”,就包含有这个道理。人的“心灵”活动、性格、感情状态,本是看不见,摸不着,听不到的东西,但因为它借语言、声调、手势、眼光等物质形式而存在,而表现出来,就又是可以把握和认识的。正因为如此,在大作家的笔下,肖像描绘总是与人物性格刻划互为表里,成为塑造艺术典型的重要手段之一。肖像要求有视觉上的直观性。但人类语言的本性却不具备这种视觉意义上的直观性。这是一对矛盾。作为语言艺术之一的小说,是通过直接描绘人物的外貌、手势、服饰、环境、性格等及其在特定时间、空间里的发展变化,来克服其不具备视觉直观性的一面,并唤起每个读者不同的生活经验和印象,使肖像不知不觉地在读者的脑海里凸现出来。

从《碧玉簪》談如何区別精华与糟粕——就教于何慢同志

越剧《碧王簪》是个传統剧目,好多剧团都曾有演出,影响很大。它的主題思想有过爭論,何慢同志为此写过一篇《〈碧玉簪〉的思想性与艺术性及其爭論》的长文,肯定这是个“思想性与艺术性都很坚实的优秀传統剧目”;最近出版的《越剧丛刊》第二册,收集了这个“优秀传統剧目”,黄沙同志的評介里也肯定了剧本主題思想的积极意义。这些論断我是不同意的。并且涉及如何区別宣扬封建道德与暴露封建道德,如何区別民主性的精华与封建性的槽粕等理論問题。这里。

汤显祖怎样给杜丽娘以艺术生命——《惊梦》《寻梦》的人物塑造,兼及冯梦龙的删改本《风流梦》

汤显祖是位多才多艺的天才艺术家,成就是多方面的。《牡丹亭》是其代表作,《惊梦》《寻梦》又是其中的精华所在。分析这两折的思想意义和人物塑造的成就,有助于我们对这位杰出的戏曲艺术大师的了解,并可获得许多艺术技巧上的借鉴。杜丽娘是个闺阁小姐,知府千金,重重的封建枷锁和礼教熏陶,使她的行为拘谨,恪守闺训。但是,她毕竟只有二八年华,阅世不深。因此,当她捧了酒肴向双亲效“千春之祝”时,开口即唱“娇婴欲语,眼见春如许”!道出了她对春光的真实感受。茅元仪批云:“开卷便见情语”,可谓一语破的。这种少女情语是同封建道学家的“收其放心”,“去人欲、

也評越剧《綉襦記》的改編——兼与袁斯洪同志商榷

上海越剧院一团演出的《綉襦記》,源出于唐代市人小說《一枝花話》,文人白行簡把它写成了传奇小說《李娃传》,歌頌了身份卑賤的妓女李亚仙的高貴情操和純真爱情,对当时等級森严的門閥制度也有所不滿;同时,作者正統的封建伦理道德观又在她的身上打上了封建閨范的烙印。元明之后,李亚仙的形象不断在舞台上出现,这些剧本的主題并沒有比原作高。

凤姐形象的塑造与恶的历史作用

凤姐与贾宝玉,一反一正,“双峰对峙”,是构成《红楼梦》艺术世界的两根台柱子,在全书的艺术结构中居于中轴的地位。曹雪芹善于从四面八方写人物,使被写的人物形象具有纵深感、立体感,凤姐的形象就是这样塑造出来的。由于她是荣府的一根支柱,作者就动用四大家族内上下左右的几乎所有人物的眼光和心理感受来写,更显得栩栩如生,光彩传神。

从第五回看贾宝玉的思想性格及其形成

一《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是自己时代的新人。最早指出这一点,并企图予以说明的,是曹雪芹的知友、《红楼梦》的第一个评论者脂砚斋。庚辰本第十九回,有他的两大段评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只是,它似乎还未得到红学家们应有的重视,故今特为提出,并略加讨论。

唯物史观与“文学本体”——与鲁枢元同志商榷

鲁枢元同志的《大地和云霓》有个副标题,是《关于文学本体论的思考》。其题旨是:“指出它(文学)在人类社会中占据的位置,说明它在人类活动中所属的性质。”读完之后,得到的印象是:前一句话,有所兑现;后一句话,似未得到应有的说明。而这后一句话,倒是“文学本体论”应该着重解决的。这就是说,全文有点文题不切之感。对此,这儿不予讨论。

认识论与“文学本体”——与鲁枢元同志商榷之二,兼及曾镇南同志《文学,作为上层建筑的悬浮物……》一文

(一)“本体论”是马克思主义以前就有的一个哲学名词,是和认识论不同的关于存在物的学说。鲁枢元同志运用此名词,则是想用认识论去解释文学本体问题,用以说明文学作为存在物是什么。作者的这个愿望是可以赞同的。曾镇南同志另有看法,说是:“我觉得不太合适。因为本体论含有自因的意味。例如,认为世界的本体是物质,世界统一于物质,那就是说,物质世界自身就是它自身的原因,无劳于‘上帝的第一推动力’或‘绝对精神’的演变。作为观念形态的文学。

从第四回看《红楼梦》

《红楼梦》第四回,写了一对“薄命儿女”。“薄命郎”冯渊因一时“多情”,要买“薄命女”英莲为妻,结果“反花了钱,送了命”,被薛蟠指使豪奴活活地打死了。这是书中第一条人命案子。新到任的府尹贾雨村听后感叹道,“梦幻情缘”。粗粗一看,这确乎象在“谈情”。

小戏——戏剧艺术中的轻骑

近几年来,在戏剧艺术中,小戏创作、演出空前繁荣,不少作品在内容和形式上都有出色的创造。这是个可喜的现象。在华东区戏曲现代戏汇报演出中,有四个省公演了十个剧种的十三出小戏。这些小戏的鲜明特色是立意高,内容新,形式多种多样,生动活泼。它们从不同角度展示了祖国各地日新月异的飞跃变化,热情地歌颂了新人、新事、新思想、新风尚,奏出了革命人民的心声;思想和艺术质量有了很大提高,积累了一些值得重视的创作经验。这里,我们主要想就这十三出小戏的经验探讨、研究小戏创作中的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