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

17时11分,乔被抬进了抢救室。15分钟之后,宣告已经死亡。实际上,大夫们一系列慌乱紧张的表情和动作全都没有用上,“抢救”便已结束。一切,都晚了。那么,究竟得的什么病,这么快就把一个大活人从人世上叫走了?谁也说不清。只是有人推测,大概是内出血吧——这有征兆,死者嘴角还挂着一缕鲜血。乔飞正壮年,他走进另一个世界的时候。

城南桔光

记忆这东西真怪,会把瞬间的感觉凝固在心底深处,而又时时生发,荡漾起情感跃动,令人回味。我曾有过这么一个瞬间,是那样的辉煌而充满诗意。从这以后,每临夜至,屋内的灯光熄灭。那桔色的光芒便穿窗而入,温柔地亲吻我的小屋。我常常经不住她的诱惑,用眼睛去触摸她。只要我一这样做,那瞬间便会突然跃动,出现在我的眼前,把我坠入那个奇特的时刻。那是1985年9月30日的黄昏。中秋圆月刚刚欢聚了大地的亲情,又迎来了国庆36周年的前夜。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夜。

没有“革命”的山村

1967年1月7日,我妈从山里逃出去一个月后回来了。她带回了一张盖着红印的白纸,我们一家被获准可以返城了。我那9岁的弟弟,听说要回家了,一个蹦子从窑洞里跳了出去,跑到“塬上”(实际上就是窑顶,山里人叫这平坦的窑顶为“塬上”),对着大山喊叫:“回家喽——回家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