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六十回中一处有待重新校勘的文字

庚辰本《石头记》第六十回中一处文字存在转承突兀、语句不通和交代不清三个问题。通过考察脂评本和程高本该处文字的演化过程可以发现:只有戚序本意识到该处文字存在转承突兀的问题;戚序本、甲辰本、梦稿本都发现了该处文字存在语句不通的毛病;只有程高本意识到此处文字存在交代不清的问题。目前的各校勘本多数仍然简单地依从庚辰本文字,只有个别校勘本局部采纳了其他脂评本文字。该处问题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红楼梦》阅读的流畅性,期待学术界共同努力将其校勘得更好。

《红楼梦》版本的演化及展望——程乙本究竟还是不是最好的读本

《红楼梦》自诞生时起至今,其版本主流形态已经经历了三个大的演化阶段,即钞本阶段、程高本阶段和以新校本为代表的混合本阶段。从早期各个版本的源流关系考察,不算后期刻本的话,程乙本无疑是距离《红楼梦》原貌最远的本子,存在先天秉性不足、后天改写过度的缺陷,具有失真严重、艺术退化、内容固化等多个劣势,且其缺点不易克服。所以,今天程乙本已经不能算是最适合普通读者阅读的本子了。以新校本为代表的各个混合本,在逆转了《红楼梦》版本演化的方向的同时,也将前八十回与后四十回前后两张皮、彼此难以兼容的问题进一步显性化和扩大化了。在坚持走混合本这一正确方向的前提下,如何能破解前后两张皮的难题,同时避免腰斩《红楼梦》的危险,是红学研究者们新时代要面对的新课题,也是应该要勇于承担的时代使命。

《红楼梦》宝、黛、钗故事结局的另一种可能

我们目前看到的《红楼梦》宝、黛、钗故事的大结局,属于后四十回的核心内容。如何评价这部分内容,学界分歧极大。有些学者对这部分内容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甚至认为其出自曹雪芹手笔。本文拟就程高本中宝、黛、钗故事结局在叙事逻辑的合理性问题上提出些不同的看法。

贾琏和王熙凤为何被称呼为“二爷”“二奶奶”——《红楼梦》中的一个基础性问题

我们知道,在《红楼梦》中贾琏被称呼为“二爷”,王熙凤被称呼为“二奶奶”。可是,贾琏和凤姐的“二爷”和“二奶奶”的称谓是因何而来,却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又是阅读《红楼梦》必须得直面的一个问题。贾琏和凤姐都是书中的重要人物,尤其是凤姐,更是书中的主角之一,我们研读《红楼梦》,如果连这个最基础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那是多么的尴尬。

《红楼梦》“二秦故事”文本问题解释路径新探——秦可卿“淫丧”与“病亡”两条叙事线的交织与矛盾

曹雪芹删除“淫丧天香楼”的内容,并非将明写“淫丧”改为暗写,而是实质性修改了秦可卿死亡的原因,即将“淫丧”改为“病亡”。为此,作者应是重写了第十回,对第十一回的内容进行了局部修改,并修改了第十二回黛玉离开贾府的时间以及第十三回秦可卿死亡的时间。书中从而有了一条清晰的“病亡”叙事线。与此同时,书中仍保留有大量“淫丧”叙事下的内容,从而出现了“淫丧”与“病亡”两条叙事线相互交织的现象,并由此产生了“二秦故事”中的诸多文本问题。在“淫丧”改为“病亡”后,原本“淫丧”叙事下的内容,应尽可能按照“病亡”叙事下作者对人物形象的重新设定来进行阐释。对于实在无法调和的内容,应按成书过程中的疏忽来进行解释。

“冷月葬花魂”新解

《红楼梦》第七十六回凹晶馆联诗时,在史湘云出“寒塘渡鹤影”上联之后,林黛玉的对句是“冷月葬诗魂”还是“冷月葬花魂”,是红学研究中一个旷日持久且僵持不下的话题。主张“花魂”为原笔的,有宋淇先生、蔡义江先生、林冠夫先生、王人恩先生等多位学者;主张“诗魂”为原笔的,主要代表人物有冯其庸、孙逊等学者。

脂批“鹡鸰之悲、棠棣之威”新解

在《红楼梦》第二回中,贾雨村与冷子兴聊天时曾谈到甄宝玉的一个怪异的行为举止,原文如下:因此,他(指甄宝玉)令尊也曾下死答楚过几次,无奈竟不能改。每打的吃疼不过时,他便“姐姐”“妹妹”乱叫起来。后来听得里面女儿们拿他取笑:“因何打急了只管叫姐妹做甚?莫不是求姐妹去说情讨饶?你岂不愧些!”

《红楼梦》第二十二回惜春灯谜谜底新解

“前身色相总无成,不听菱歌听佛经。莫道此生沉黑海,性中自有大光明。”这是第二十二回中惜春所作的一首灯谜。在庚辰本《石头记》和俄藏本《石头记》上,第二十二回文字刚好就截止到惜春灯谜,此后的文字则破失了。庚辰本上并因此而记录了三条批语:第一条批语是:“此后破失,侯再补。”第二条批语是:“暂记宝钗制谜云:朝罢谁携两袖烟,琴边里总无缘。晓筹不用鸡人报,五夜无烦侍女添。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光阴须当惜,风雨阴晴任变迁。”

《红楼梦》第十二回时序问题新探——论秦可卿故事改动对第十二回的影响

在《红楼梦》第十二回中,有两个充满矛盾的问题:一个是贾瑞死亡的时间问题,一个是黛玉离开贾府的时间问题。之所以会这样,理论上存多种可能性。其中,作者对秦可卿故事的改动是这一回矛盾根源的看法,接受度比较高。复原“淫丧天香楼”叙事下各事件的时序后,再来看第十二回文本的问题,能给出一个具有内在合理性的解释:贾瑞死亡时间的问题,之所以会引发与现有文本的冲突,是因为贾瑞的故事是“淫丧天香楼”叙事下的文字,其时序与秦可卿“淫丧”故事一致,自然也就与后来的秦可卿病逝叙事下的内容不合拍;林黛玉离开贾府时间的问题,之所以会引发文本之间的冲突,是因为林黛玉离开贾府的时间,是经过修改后的文字,为的是与秦可卿病逝叙事下的内容保持一致,自然也就与依然保持着与“淫丧天香楼”叙事相一致的贾瑞故事相冲突。

“冷月葬诗魂”与“冷月葬花魂”意境之区别

《红楼梦》第七十六回的凹晶馆联诗中,林黛玉的收尾之句是"冷月葬诗魂"还是"冷月葬花魂",是红学研究中一个极具争议的问题。在清代的各个版本中,公认的最具版本价值的庚辰本,原本是"冷月葬死魂",后被点改作"冷月葬诗魂";俄藏本、甲辰本和程高本作"冷月葬诗魂";戚序本、蒙府本、梦稿本(即杨藏本)作"冷月葬花魂"。其中,庚辰本的"死魂"一词,文字粗鄙且与场景不合,被一致认为是讹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