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四十八分那趟车

布莱克一出电梯就看到了她。她站在大厅内几个男人中间。他们多数是在等姑娘,正盯着电梯门。他见她一脸怒气,神情坚决,便明白她一直在守候自己。他没有过去;她与他没有正当的事务联系,两人间没啥好谈的。他转身走向大厅尽头的玻璃门,心里略为有点负疚与惶遽,就象我们避而不睬某位显得衣衫褴镂、或沉疔疴身、或有几分寒酸的旧时好友或同窗时所体验到的一样。西部联合电报局营业厅里的时钟指着五点十八分,还赶得上快车。在等着过转门时,他看到外面仍在下雨。雨下了一整天,此刻他才注意到雨声使市井的喧哗更为嘈杂。出了大楼,他快步朝东向麦迪逊大道走去。

第四次警报

我坐在阳光下,喝着杜松子酒。今天是星期日。现在是上午十点钟。厄科斯布里奇太太领着孩子到附近的什么地方去了。她是管家,替我们做饭,照看彼得和路易斯。 时值秋季,树叶已经变黄。虽然无风,树叶却纷纷飘落。我认为,要了解任何事物——那怕它是草木的一片叶子——你都必须懂得强烈的爱情。

桥上天使

你可能见过我母亲在洛克菲勒中心滑冰时的翩翩舞姿。她七十八岁了,还挺硬朗,穿一件红丝绒连衣短裙,肉色紧身裤,戴眼镜,银发上扎一条红缎带,与某位冰场舞伴一起翩翩起舞。我不明白为什么每当见到她在冰上轻旋时,我就不自在,可我确实如此。每逢冬季,我尽量避免到冰场去。

法康纳监狱

《法康纳监狱》(Falconer)最初于一九七七年发表在《花花公子》杂志上。同年,玛莎·弗利(Martha Foley)把它收入了她主编的《一九七七年美国最佳短篇小说集》,作为该集子首屈一指的优秀作家的作品。翌年,企鹅出版社出版了契弗的同名中篇小说,把它誉为美国头号畅销书,其中第一部分内容与最初发表的短篇大致相同。主人公是一名退伍军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海外服役的艰苦环境中逐渐染上吸毒恶习,后因失手误杀其兄被捕入狱。作者认为,尽管铁窗禁锢了他的自由和视野,他依然是一个人;然而,狱中的黑暗和苦难生活却又在改变着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索尔·贝娄对这部小说曾经作过这样的评价:“倘若你真想了解当今美国人的心灵,就非读它不可。”以下这一篇是我们根据玛莎·弗利的本子翻译的;同时,我们还从去年三月纽约兰登出版社巴兰坦分社再版的《契弗短篇小说集》中,选译了《书外人物杂萃》(A Miscellany of Characters That Will Not Appear),一并介绍给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