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美丽的花

这好象是开玩笑,可是我们是不会死的。这一点,我是从反面知道的,是从认识一个唯一死去的人之后知道的。在坎布龙街一家酒吧间里,他对我讲述了他的历史。他虽然喝得醉醺醺的,但仍旧毫不费力倾吐着他的肺腑之言,老板和老主顾们笑得不行,连酒都从他们的眼里流出来了。而他,准是看到了我脸上流露出的某种兴趣,于是拚命地跟我拉近乎。后来我跟他终于在一个可以安静地喝酒和交谈的角落里尽兴地喝了一顿。他对我说,他已经从市政府退休,妻子回娘家了,要在那里住一段时间,她耍尽手段丢下他走了。他一点儿也不显得衰老,也不是无知之辈,只是面孔清瘦。

满意的服务

好些日子以来,总要费很大的劲儿才能把火生着。火柴跟早先的不同,现在划着火柴后必须让它头朝下,等火焰慢慢烧旺起来。木柴呢,又那么湿·尽管我叫弗里德里克送干木头来,可木柴还是冒潮气,不好烧。打从我的手犯了哆嗦的毛病以来,干什么活儿就越发不方便了。往日我铺床只要一小会儿,床单便象浆过的一般平整。现在呢,我得围着床转来转去。所以比切姆夫人生气地说,她之所以按小时付我工钱,就是为了不叫我铺床时扯扯这儿、拉拉那儿地磨洋工。唉！都怪我的手有毛病。当然也怪现在的床单不象从前那么结实、那么厚。莱布朗大夫说我没有什么病,只是要加倍小心,不要着凉,晚上早一点休息。“那,这杯酒,弗朗西尼太太,你老喝酒吗?最好戒了它。还有中午的绿茴香酒。”

万火归一

将来某一天他的雕像就会是这个样子,总督不无自嘲地想,同时举起手臂,停在致意的姿势,凝固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两个钟头的马戏和酷热都未能减弱他们的激情。是时候来兑现他许诺的惊喜了,总督放下手臂,看看他妻子,她以节日里漠然的微笑回应。伊蕾内不知道下面将发生什么,却显出已经知道的样子,自从她学会用总督所厌恶的冷漠来忍受这位主子的任性,再大的惊喜也成了例行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