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文獻中的“老成人”言與老子思想的淵源——兼説《金人銘》《老子》的文本性質及思想關聯問題

傳世及出土周代文獻中,存在大量措意儆戒和充滿憂患之思的箴訓之言,其言説者每每是國之重臣和耆老。本文認爲,這些意在儆戒箴訓,在立身行事上勸人趨利避害、知所取捨的文獻都可以稱爲“老成人”言,是“老成人”的閲歷和治世經驗的總結。道家文獻中,有道者常擬托稱“老成”或“大成”,此與箴訓文化中推尊耆老、老成,且理想人格每每稱“成人”暗合,反映了以《老子》爲代表的道家思想的淵源,故《老子》一書不過是老聃這位“老成人”之言。《金人銘》同樣如此,它與《老子》都是周代箴訓文化的“流”,並非彼此相襲的關係。出土文獻表明,箴訓文化中的“老成人”言立義多在敬慎,主張不争和退守,與《老子》思想和精神氣質均相一致。因此,堪爲《老子》思想標籤的卑弱、退處其實並非其原創,學者們據此進行年代學推論並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