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树国专栏:感性批评——美女作家与妓女作家

习惯了把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的人们，先前还算客气，“美女作家”和“少女作家”的提法，像送上一份柔软的手纸那样献上了一份温情，现如今终于图未穷而匕首现，将“妓女作家”的屎盆子扣到写妓女生活小说的《乌鸦》的作者九丹头上。 写妓女生活的作家就一定是妓女吗？那么老舍的《月牙儿》、苏童的《红粉》；小仲马的《茶花女》……难道他们也是妓女吗？而王家卫因为编导了电影《春光乍泄》，就一定是个同性恋者了吗？当然还有许多许多，而眼下的事情，也越来越离谱儿，越来越让我们眩晕了。弄得我们不知为谁说话才对，因为我们也不知道谁的话才是真理。我们愿意捍卫真理，可是在找不到真理的时候，让我们捍卫什么？ 惟李陀先生找到了，并且也很有捍卫真理的勇气，所以他断言《乌鸦》能进文学史。若果如是，那么，眼下正遭到非议的九丹女士，也毫无疑义地进入文学史了。这一断言就譬如横空里的一声断喝：你们谁也甭挡驾！

书衣设计师——陈新印象记

第一次接触,如果说他给您留下了印象的话,我想一定是那因为过早脱落了头发而显得宽阔的额头,还有那每隔一秒钟就要眨动一两次的藏着智慧的眼睛;不失时机地抓住谈话的噱头,并予幽默、诙谐的发挥,使人感到他思维的敏捷和素质、修养的全面。于是,您一定就产生了要与他进行第二次、第三次接触,以至结成挚友的念头。因为,他那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还有那支能把蓝天大地、森林响涧,明目鸟语——生活中的各种颜色绘于一纸的纤毫,象是丘比特的神箭,把您那颗追求艺术美的心射中了。

邂逅巴尔特

正当巴尔特处于三十年来著述不绝的人生鼎盛之际,1980年初当他穿过一条街道时竟被一辆货车撞倒致死,……苏珊·桑塔格《写作本身:论罗兰·巴尔特》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也无法用一两句话来概括我所理解的罗兰·巴尔特。面对在学问上几乎无所不至(治学)的知识和文化世界的智慧的包容者。

小说不大气

在这个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为产品的成本越低越好,卖价越高越好,利润越多越好,而不惜制造劣质商品的物质主义时代,我们却在这里讨论属于纯粹精神的东西,这一行为本身既显得有点背时又有点悲壮。真的,有谁会关心这样一个话题呢?又有谁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呢?小说里究竟缺少什么?即使那些创作小说的人,也未必就知道这一话题的意义。

何处是乡关

我想,即使乌托邦理论的发明者们复活转世,也会重行修正他们以往的主张的。只是由于这种变化在短时间内看不出来,而个人的生命又过于短暂的缘故,所以造成我们的观念意识常常滞后。比如我们今天去看猿人,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这就是我们的祖先。人类历史之长和个人生命之短,是致使我们容易犯观念意识的错误的根本原因。因此,一当某些变化由于时间与历史积累的缘故,而于一旦间突然而至的时候,我们就觉得受不住了,就怎么看都觉着不对心思不顺眼,要么指斥指斥这个,要么批评批评那个,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总以为是世事出了毛病。事实上恰恰相反,不是世事有毛病,而是我们自己出了毛病。

陪你游戏(节选)

悄悄蒙上你的眼你应该为你不曾被女孩儿蒙过眼睛而感到遗憾,这就像你盼望了一生最终也没有吃到荔枝,而却尝到了橄榄的滋味一样遗憾和懊悔;你也不应该为你曾经被女孩儿蒙过眼睛而感到骄傲,因为现在你正在为你曾经的这个游戏而付出淡淡的哀伤,那是回忆的哀伤,因为你一次吃过了草莓现在还想吃,可是你的年纪已经让你错过了草莓的季节,或者这早已不是吃草莓而是吃草莓酱的时代,你只好不吃草莓,而草莓酱又不对你的口味,所以只好改吃哀伤。总之,无论你是否被女孩儿蒙过眼睛,如今所能回顾的就只有"爱与哀愁",就是童安格只要一唱起来就缠绵悱侧的那个《爱与哀愁》:"爱与哀愁对我来说像杯烈酒,美丽却难以承受,点一根烟喝一杯酒能醉多久,醒来后依然是我……"是的。

游戏我们(节选)

老鹰捉小鸡这个游戏中,最好看的既不是那只袒护小鸡的老母鸡——尽管装扮为老母鸡的女老师高玉婷的模样特别好看——也不是逃避死亡追逐的那一群小鸡——尽管我们的动作像新燕一样轻盈——而是那只象征恶势力的老鹰,因为装扮成老鹰的是男同学赵子栋,所以就特别好看。后来,我们在舞蹈动作中看到的"雄鹰展翅",甚至也不比赵子栋更有魅力。

阅读时刻:飘逸·焦虑

飘逸上这是一种十分美妙的阅读感觉,这种感觉鞭策着我们的阅读,并使我们阅读轻松,一如一朵行云在空中游移;还使我们的阅读情感,流畅得仿佛大江大河一泻千里。这种感觉就是飘逸。飘逸既是一个人的生活感觉,也是一种写作的感觉,还是一种阅读的感觉。这种阅读的感觉,来源于写作者的潇洒的生活姿态:纪德的写作是飘逸的,纪德的生活态度也是潇洒的,因此,我们对纪德的阅读也就有了飘逸潇洒的阅读感觉。纪德是一种飘逸,纪德的飘逸是潇洒:《人间的食粮》、《新食粮》、《窄门》、《悖德者》、《伪币制造者》等等,其中行文的潇洒,让我们感到有一股清凉的风,从我们的阅读当中悠然穿过;而思想的潇洒。

躯体

所有的感觉都仿佛来自于梦幻:你真真切切地看见自己已经睡着了,就像工人下班以后闲置下来的一架机器,静静地躺在那里;你看见自己的肉躯就如同蝉蜕一样安静,精神却新蝉似的君临其上,俯瞰着自己脱下去的衣裳。你发现"心灵和身体是一同入睡的",而精神却梦魂一样在外面梦游。

怀疑卡夫卡

我想,如果不是《变形记》,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这个活着的时候十分不幸的人,提出哪怕是一星半点的怀疑,当然还有《乡间的婚礼筹备》、《地洞》等等诸如此类的中短篇小说;然而恰恰正是它们给这个叫卡夫卡的人带来了崇高的荣誉和地位,这使我的怀疑有点抑制不住地战栗:你的怀疑是不是有点妄自尊大?或者,你的怀疑是不是居心叵测?或者,你是不是仿佛一面旗帜似地借助别人的旗杆爬到极处去高高地在空中飘扬?但是,所幸的是我哪一种类型都还算不上。

倾听叙事

倾听叙事闻树国叙事的快感我们的许多快感，很多的时候是在阅读的过程中获得的。它使我们像酷暑里饮用冰镇过的可口可乐一样舒爽，又像严寒的暖屋里围着炭火盆啃热乎乎的烤红薯一样熨贴，这种阅读的快感，源于作家的叙事快感。阅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将作家的所有叙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