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道书简

启明(一)先生:尊译《少年的悲哀》(二),已经收到、并已付印了.独秀先生明天动身往广东去(三),这里收稿的事,暂由我课余兼任.前两期校对颇欠精审,损了价值不少,此后三校我想自己亲校,或许可以稍为好一点.敬祝晨安.

文字本身究竟有无美丑可说

这是陈望道先生的一篇佚文，原载于1923年3月2日《民国日报》副刊《觉悟》。本刊发表此文，以期有助于大家学习和研究陈望道先生的修辞学思想，并有助于对语言运用的美学观念的探讨。本文原为同CWY君的讨论文章，这里也仍按原来的讨论方式刊印，即CWY君的文章在前，望道先生的文章在后。

在纪念《修辞学发凡》出版三十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

今天复旦大学召开纪念《修辞学发凡》出版三十周年座谈会,我很高兴。这是因为,《发凡》与复旦大学的关系特别深。《发凡》中提到的许多人,如刘大白、邵力子等人,当时是复旦的先生;我的小弟弟陈致道等,当时是复旦的学生,他们都为《发凡》出过力。例如《发凡》的修改就有他们的贡献在内。就以"引用"格的定义来说。

中国著名学府:西北师范大学

我们希望在学术上有独创见解的提出自己的独创见解来，在学术上有不同见解的也提出自己的不同见解来，同不同见解进行实事求是的讨论，以便集思广益，共同提高。

卷首

最近国立编译馆出了一册《初中精读国文范程》,形式虽然也是教科书,却和一般的教科书编制方法大不相同。第一,它完全不谈内容,就连内容有关的字义,也只在篇头记明部属,让学生自己去查。第二,在形式方面,它又反对“措意”“篇章”。主张“措意”“字句”,把形式讲究的范围也限得极狭,单在字法句法上讲究。第三,讲究字法句法的方法,又着重在语体和文言互相翻译,讲语体时一定想出一些字句来翻成文言,讲文言时又一定要提出一些字句来译成语体。理由是“汉文语文之间有其通同之共轨,亦有其蜕化之关键”。“语文互翻示例,在使学者于语文间之词气,明其符同,而知有所会通”。所以每一课里都有语文互翻。虽然也说“亦有其蜕化之关键”,却全着重在所谓“通同之共轨”。

卷首

经书是古代社会文化的史料,内容繁复,编制散漫,无论从学术说,就教育说,都不适宜做一般人的读物,只可以做一些专家研究的对象。将来专家对于经书的研究,一定比现在所成就的还要深,还要精,不但要从经书本身寻究古代社会的本来面目,还要发掘古代的遗物,调查各地初期社会的文物制度,并且精读外国的古代史,来做证实、比较、推定的工作。这种工作,除了精读经书之外,必须还要有地质学、人类学、外国史等等专门的学问,决不是一般人所能够做的,也不是一般人所需要做的。

语言事业百年谈

为迎接建党100周年,本刊特设“语言事业百年谈”栏目,遴选杰出的中国共产党人和友好人士有关语言事业的语录,呈现中国共产党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引领拉丁化新文字运动、新中国成立后领导文字改革、改革开放后倡导构建和谐语言生活的历史脉络,为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供滋养和启迪。

漫談“馬氏文通”

1958年是“馬氏文通”出版60週年。上海語文学会和本校語法、修辞、邏輯研究室于12月28日联合召开了学术座談会。陈望道校长和郭紹虞、吳文祺、胡訨魍径甲髁朔⒀浴O衷诮麄兊奈恼乱粊惴⒈碓谡饫铩?

修辞学中的几个问题——一九六二年一月四日在华东师大所作的学术讲演

一、修辞学研究什么修辞学研究用各种手段、各种表现方法来表达所要说的思想.一切事物都有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内容决定形式,形式总是为内容服务的.写文章要研究如何更好地表达,也就有了修辞的问题.作报告也是如此,报告人事先要了解听报告的对象,听报告人提出的问题,然后再研究用什么方法,用何种手段表达出来.要考虑到各种复杂的情况:有些什么人听,什么时候讲,针对什么问题讲,不能简单化.听的人不同,讲的材料不同,讲的方法也就不同.要讲得好,必须适合各种复杂的情况.过去写文章讲究"六何",我认为"六何"还不够.修辞手法有时利用文字的形体,有时利用声音的变化。

第二次全国普通话教学成绩观摩会上的发言

第二次全国普通话教学成绩观摩会今天在上海开幕,让我向大会,向代表同志们表示热烈的祝贺。我想顺便在这里说说我个人几点愿望。第一,希望通过观摩会能够引起更多的人更加重视文字改革工作。当前文字改革一共有三项重要的任务:(一)简化汉字,简化汉字的笔画和字数,使教学汉字、使用汉字更加便利;(二)推行汉语拼音字母,使大家便于用来为汉字注音和学习普遍话;(三)推广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的普通话,使汉语进一步统一,更其便于交流经验,传达思想,能够更好地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推广普通话。

复旦十年

今天是上海解放十周年的紀念日,也是我們复旦大学第十个新的校庆节。十年以来,上海人民和全国人民一道,在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設事业中,进行了艰巨的工作,取得了輝煌的成就;我們复旦大学也在这偉大的十年中,經历了深刻的变化,各方面都有了巨大的收获和飛跃的发展。十年以来,我們学校的規模发展很快。我校已在1952年院系調整,14个大学的文理部分系科匯合进来以后,逐漸发展,成为一所相当完备的,为国家培养社会主义建設人才的綜合性大学。現在全校設置有11个系,23个专业,55个教研組,还設置有2个研究室,5个研究所,也还附設有工农预科和中学;

作文法讲义

《作文法讲义》是陈望道先生系统讲授作文教学的一个小集子,正如他所言:"这一册书将告诉青年们作文上各个重要的问题,又将告诉青年们这些问题的地位和这些问题基本的解决法。"我们从中节选了部分章节,涉及文章的构造体制和美质、选词、造句、分段等作文时最基本而又最重要的问题。本书编辑的初衷虽然是"为了满足男女同学们的需要",但是也为从事语文教学工作的教师提供了作文教学和写作的新视角和新规范。

卷首语

科学研究除了最广泛的搜集事实之外，还必须有最高的综合。最高的综合，不能不靠最广泛的搜集做基础，但最广泛的搜集不能不附属在最高的综合下面。单将搜集的各个个别的事实罗列起来，拿罗列得多算是富有，算是成功，

语文之间“通同之共轨”

本文选自复旦大学语言研究室所编的《陈望道语文论集》（上海教育出版社1997年12月版），原文发表于1935年6月《太太白》第二卷第六期，发表时署名“南山”。这篇文章是对当时一本教科书的评论，文章不长，但提出的问题很意思，对今天的中学文言文教学实践仍不无启示。陈先生认为这是一本“有问题的书”，他对语、文的“通同之共轨”，实际即是将文言词语和白话词语“互翻”。编者示例的目的是“务使学生对于某学某用获一明确之概念”，说穿了是想让学生走近路，了解文言词汇的规律，达到举一反三、更快地学会文言的目的。陈先生认为这样做效果并不见得好。笔者近年来读过不少这类“有问题的书”，它们大多脱离了文章内容、篇章和措意，大讲“字法”“名法”“用法”。例如《孔雀东南飞》里一个“相”字有“十九种用法”《醉翁亭记》里一个“其”字有“XX个”不同的意思，有时一个“于”，偏要列出八九个不同的例句，其实一分类，不过是三个意思。更要命的是，这些例句往往不注明出处，还要学生硬记，能记住吗？

游戏在教育上的价值

儿童的生活,是游戏的生活;儿童的世界,是游戏的世界。他们除掉睡觉以外,没有一刻不在游戏中过活。或是飞竹蜻蜓,或是弄小石子,或是斗草,或是捉虫,或是吹纸屑,或是装老虎,虽有大人们压制他,不许他那样弄,但不到几分钟,他依然故态复萌了,这是什么缘故呢?倡导“精力过剩说”的说:“人类和高等动物,因为壮健而且闲暇,所以要游戏。”这一派以德国的席勒、英国的斯宾塞做代表。倡导“疲劳说”的说:“一、儿童的心的、物的精力如有过剩时,自然要游戏。二、物的精力的过剩,如由娱乐而发散时,心的精力便得恢复。”

谈文章的美质

我们以为,文章在传达意思的“职务”上能够“尽职”就是“美”,能够“尽职”的属性,就是美质。这个美质,单就显现在文章上来说,就是“文章的美质”。

为横死之小林遗族募捐启

日本新兴文学作家小林多喜二君,自'九一八'事变后即为日本国内反对侵略中国之一人。小林君及其同志的活动,不但广布于日本劳苦大众间,更深入于日本的海陆军。因此深受日本帝国主义的畏忌,必要杀之。

怎样研究文法、修辞——1957年12月4日对复旦大学中文系学生所作的学术报告

今天的题目是“怎样研究文法、修辞”,实际上我要讲的是怎样研究汉语的文法、修辞,因为:(一)听讲的是中文系同学,彼此共喻,可以不加附加语。(二)也因为今天讲的方法也许可以通用于其他的语言,也许还以不加附加语为好,因此,就决定不加“汉语”这个附加语。汉语的文法和修辞的研究也有很长的历史,也都有不少的成就,——修辞学研究的成就更其大。但在最近一百多年内,和西洋学术接触之后,都有了极大的改变。那改变据我看来,第一是组织的改变,过去研究多是随感式的,碰到什么就说什么,这里面当然也有些很有价值的研究成果,但毕竟规模狭小,安排也不十分紧密。和西洋学术接触之后,情况就改变了。研究就趋向于注意全面一些了。第二是方法的不同,特别是马克思主义传入以后方法的不同。过去研究往往是演绎式的,现在比较注意用立场,观点,方法,把事实总结组织起来,同实际的联系也大大地加强了。这是近百年来特别是近几十年来学术研究与过去研究不同的地方。关于我们中国研究文法、修辞的历史,我都曾作简略的介绍(关于修辞的研究可看“修辞学发凡”第十二篇,关于文法研究的情况,可看“中国文法革新论丛”中“一提议和炒冷饭读后感”)这里不再详谈。现在关于文法,关于修辞,都有许多组织不同,方法不同的著作摆在大家的面前,文法有黎锦熙、吕叔湘、王力、郭绍虞诸先生的著作,在抗日战争时期我和在座的张世禄先生也曾经在文法革新讨论中插过嘴。修辞有杨树达的“汉文文言修辞学”,在座的郑权中先生的“修辞学”等等,亦有我的“修辞学发凡”。这些著作现在还都“鸡兔同笼”,和平共处。同学们如果想从现有的水平出发研究文法、修辞,首先就会遇着一个方法论的问题。我们讲政治,例如进行反右派斗争,要讲究立场、观点、方法;我们讲研究学术是不是亦要讲究立场、观点、方法呢?我看,也要讲究。所以今天特地提出怎样研究文法修辞这个问题来和大家谈谈。我谈的不一定妥当,更不是什么定论,一切要大家批评指正。

漫谈《马氏文通》

《馬氏文通》是1898年(清光緒24年,戊戌年)出版的,今年(編者按:指1958年)是它的出版60周年。著者馬氏,名叫建忠,字叫眉叔,江苏丹徒人。他的生卒是1845年-1900年。关于他的生年无問題,他自己也曾經在他著的《适可斋記言記行》的“自記”也就是自序中談起过。关于他的卒年,說法不一:有《馬氏文通校注》等書說他死在1899年,也有《中国近代思想史参考資料簡編》等書說他死在19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