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游戏》之四:座骑和竹杖

我和金武今天骑马前行,因为多克拉垭口海拔4479米,它让我们这样身体和年龄的人深深畏惧,视其为局限。

《圣地游戏》之五 怒江溜索、转山语言和曲珠温泉

我们今晚的宿营地在怒江峡谷江东岸的溜索旁。对岸的山崖全是岩石,像一道沿江筑起的铜墙铁壁.视线越不过去,前面的世界仿佛到此为止。俯瞰江水,由北向南滔滔流去,流来的地方接着云,流去的尽头是晚霞的天边.

《圣地游戏》之六 卡瓦格博的“炮火区”

路的险恶,昨日只是个开头,今天才到了真正的时候。但愿这是神为考验转山人,考验我和金武才设置的障碍,如同唐僧、孙悟空师徒一行西天取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少一难,观音菩萨都不让他们到达西天佛国。我多次在走得半死,痛苦得忘记自己的刹那,不可思议地又有了新的力气,才没有失去对路难行的忍耐心的。在非常的路途上,人的举动容易反常。长途跋涉中,人或好或坏的情绪往往被放大倍数,由此增添了旅途危险的程度。外转九天九夜到今日,马夫之间,马夫与我俩之间产生的摩擦,到了一不留意就会羞火的程度。今天的路同昨天一样逆江而上。

《圣地游戏》之二

第一个宿营地——羊咱10月31日晚,我们同事先雇好的三位藏族马夫和他们的三匹骡马在羊咱的公路边会合。由于羊咱是徒步外转的第一站,从藏区四面八方汇聚到德钦县城里的转山人都往羊咱来,我以为羊咱是个人口很多的乡。

《圣地游戏》之七:在黑暗和痛苦中结束旅程

当翻越说拉垭口下来到雪地上休息时,我剩下的最后一点精力没有用来观察垭口处的古冰川,把古冰川留给地理学家吧,我惟一的需要是在新雪地上与阳光戏耍,在诗意中迎向卡瓦格博的光剑而后痛快地流血,死去。离开晶灿灿的冰雪世界,我整个人虚脱了样,陷入深度的疲惫之中。口袋里的钱所剩无几。而夏曲河山沟里的秋景正值璀璨之际,崖岩磐石上的天作人作的艺术品又是卡瓦格博圣地少有那么集中的地方。可惜我已累到对眼前胜境没有反应的程度,如果不是因为需要看路行走,还有脚底的水泡钻心地疼,我或许连眼皮都撑不住了。因此,我辜负了这一段路。

《圣地游戏》之三 炊烟、泉水和火堆

前往支信塘路旁一片低矮如石墩的岩石中,插有一个用纸板做的牌子,上书几个墨笔写的汉字:“这是山门”。此地没有树木或是高大的岩石,视线开阔,江风横扫。昨天黄昏的大风里。

圣地游戏(连载之一)

“2003年竟然是农历羊年,是藏历水羊年,即卡瓦格博60年一遇的最大转山年。水羊年为念青卡瓦格博的本命年,几乎拨动了整个藏民族的同往之心。常人一生能有第二个60年么?生命的短暂使人动心于一生难逢一回的盛会。参加这样的盛会使人对留念生命、肯定生命有了个无意识表达的最佳契机。”

丽江废墟上的记忆（节选）

公元一九九六年，丽江古城六百一十三岁，古城石桥流水。小院人家，人们在水轩窗棂下赋诗作画。天井竹梅间抚琴吹笛，一幅空谷飘逸又不脱世俗的泛黄的小城画卷。

北门街上的唐公馆孤门

一、北门、青云这一上一下两条街上的明清民居全部拆除后,之间连着的数条小巷也归于无,只有一条原本宽敞的巷子仍留着,截弯改直后,如今是豪华住宅区翠明园旁边的一道直坡,上下依旧连着那两条街,

母亲的花开在那个时候

已经三年了,我怕见令箭荷花,平时在街巷走着,猛地打眼,见路旁人家窗台上或是半空中的楼房窗外架着的防盗笼里,盛开着一朵两朵红艳极了的大喇叭似的令箭花,我急忙移开视线,把闪现进脑海中的花的颜色也给抹掉,免得触到痛处而伤心惭愧。令箭荷花是二三十年间昆明人家普遍养植的花,

永远在一起——缅怀萧乾

由于死亡的必然而有了永生。对于那些得以永生的人,怎么都告别不了。恩师萧乾的形象在我眼前浮现,无论他生前还是生后,毫无一点异样。圆光光的大额头,方方的颌,泛着天真而幽默的发光的眸子,弥勒佛般的笑容,一副看尽人生的神态。他有一回的模样深深映进了我的脑海里:他身穿不合体的套头毛衣,几乎快遮不住大肚皮,站在屋子里堆满书、文稿和纸头的桌椅间到处找笔,实在急用,便朝夫人借笔。我一下子觉着,萧乾更像夫人文若身边的一个白发的大孩子。萧乾在《三姐常韦》文中写到一件事,他为三姐去小摊上修手推车,修车师傅说看你也是没几个钱的退休工人,免费了。我先生每年回北京的总社时都要抽空去拜望萧乾夫妇,归来描述相见情景,萧乾总是惹得我们直乐的朴实诙谐的神情。

填满石头的等待

我们在河边等个人,确切说是在河床中央,只占河床四五分之一宽的河水挤着一侧岸边无奈而过,河床里的石子无精打彩,失去颜色——是条太没看头的小河。在这里等人无需一刻便等得十分乏味。大家只得聊天,我对这个也没趣,时间更难挨了。好在有流动的水,于凝固的时间里冲出一道裂口,让我有个打发自己的去处:水边拣石子。石头没心肠,无所谓等待。果真如此?就在我蹲到它们身边,把它们一个个从水中挑出,天晓得,我咬定石头在等我,等我去阅读它们。当我走进这个石头世界后,我发现这些石头,还真够耐读的。解读着每一块在掌心里把玩过几秒钟的石头。

读二战

今年世界各国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反法西斯胜利五十周年,为的是和平。和平,在人类最起码的愿望中,和平如人们劳累一天回到自己的家这个平静的港湾,如精疲力竭的游子终于走到家园的门口,热爱和平是大多数人的愿望。但有时为了和平,就不得不使用战争。二次世界大战这场法西斯侵略与反法西斯的战争,同盟国是用战争来争取世界和平的。中国人民进行的长达8年的抗日战争,也同样是用正义战争来反对侵略战争,才得到了和平,

刘占文其人小事(外一章)

我们接触过的企业界朋友中,让人一想起就轻松愉快的不太多,刘占文是少数者之一。他的领导艺术给人印象太深了,原始记录下来是一本可观的小册子。我这里要记下来的只是对他性格气质的浅表感觉。他是一平浪煤矿矿长,任副矿长七年,今年是坐正第二年。我们在矿里偶然接触到的几位师傅都说,如果他早几年任矿长就好了。他对这类看法一半反对:气候不变谁都一样。

鸡年朝鸡山

点翠进"灵山一会"山门牌坊,台台石阶缘溪缓爬,松风相送。过溪上石梁桥后,溪水一会儿在右低流浅唱,一会儿在左奔淌如冰雪山坡,来了气势;或隐入密林,石阶几道弯上去,忽又望挂在崖际,已是白练数股的飞瀑。山上溪潭泉池更是数不尽,大概计一计,百十的。整一座翠水滴淋的圣山呢,山高泉足,水清树翠,人走山里,一片清心,

北门书屋前流过的时光

北门街上新中国成立后三十年间出生的人，没有不知道北门粮店的，因为整条街所有人的口粮都在那儿买。而买口粮的人当中，晓得粮店这所大房子过去是非常有名的“北门书屋”的人，恐怕只有一二，而这极少数人知道也不会无事找事去说，因为这些人的家庭在“文化大革命”中绝大多数是“臭老九”“牛鬼蛇神”之类被革命的对象。

东巴圣地

我站在高坡上,上面是与湛蓝的天空接壤的森林.森林之上还有积雪的山巅.脚下开阔平整的山坡在向远处伸展的途中戛然而止,好像断头悬崖.下面是金沙江峡谷,江岸险似斧砍."断崖"之后,群山层峦叠障,如波浪接向海天云淡的天际.往左眺望,最显眼的一座雪山背对阳光,蓝灰色的雪峰使得本已人迹罕至、又无名气--它邻居中有几座著称于世界--的山更加重了寂寞的阴影,它叫哈巴雪山.与之遥相对、露出闪亮耀眼山顶的雪山叫玉龙雪山,山脚座落驰名世界的丽江古城,东巴文化集大成之地.而东巴文化发源地却在我脚下这片哈巴雪山腹沟里,就像埋葬早期祖宗们的地方,被繁衍甚众的子孙们冷清了,因而处在了人神之间.

老北门街45号

翠湖北岸北门街被夷平的老房子中,最令人嘘唏的除了唐公馆,是与之两对面45号院落里的一所小房子,这房子建成二三十年时就成了一个人的心结,到它近百岁被拆除后,又成了我心上的不了结. 桂树下的知音——蔡锷与妻 北门街民居建筑多是一进两进三进的四合院,还有唐家花园一类有亭台楼榭的官宅府第,与之相比,唐公馆的街对面45号,整个院落被房屋棚户挤得没有一点儿空地,房子简陋又杂乱得难辨面目,让人记不住样子.就是这座我老家街上几十年都像一团乱草似的院子,至今说起来还像讲故事一样难以置信:它的第一户人家,是蔡锷,是蔡锷任云南首任军都督三四个月后,娶新妇潘惠英结婚成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