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政府的阿富汗政策:动因、路径、影响与前景

拜登2021年就任美国总统伊始,即面临抉择美军在阿富汗的去留问题。延续自奥巴马政府以来美国在反恐战场的收缩态势及全球战略重心持续东移,以集中力量应对大国竞争为由,拜登政府最终选择结束延宕二十年的阿富汗战争。随着美军快速撤离,阿富汗塔利班(阿塔)重新掌权,瓦解了美国在阿富汗预置的战后布局。尽管对阿塔夺权不满,但美国当前无意再次军事介入阿富汗,转而采取有限接触与经济制裁等手段,以期削弱阿塔政权或改变其政策行为。美国及其西方盟友的孤立与制裁令阿塔临时政府面临经济、安全和外交诸多困境,但阿塔执政两年多来局势总体趋稳,经济社会发展向好,希望与国际社会建立正常关系。伴随中美博弈升级,美国在中国周边加速推进“印太战略”,拜登政府的阿富汗政策将遵循低成本谋取高收益原则,以服务于美国的全球战略。美国沉迷于地缘政治竞争,不仅加剧了地区冲突与对抗,而且对国际社会尤其是地区国家推动阿富汗国家重建与维护地区和平稳定带来了挑战。

特朗普政府的阿富汗战略评析

特朗普政府于2017年8月提出了自己的阿富汗战略,随后根据内外形势和利益诉求变化,对该战略进行了一系列调整,并以和谈、撤军为主要手段,最终与塔利班签署和平协议。但是,这一止损式的和平协议严重损耗了美国的战略威望,加剧了阿富汗国内政治危机,难以为阿富汗带来和平与稳定。同时,塔利班能否认真履行协议、美国对阿富汗的立场仍存在变数、阿富汗内部政治对话进程受阻等因素使得特朗普政府的阿富汗战略前景充满不确定性。

在民族国家和伊斯兰世界帝国之间选择的困惑——对美、塔利班谈判破裂的另一种解读

美国与塔利班的谈判使阿富汗走出战乱困局的努力又一次化为泡影。美国在阿富汗反恐怖主义战争之后,逐步调整策略,以“巧实力战略”推动阿富汗民主重建.推动与塔利班的和平谈判,却在即将达成协议的前夕遭遇挫折。这其中关键性的因素在于,美国并没有真正理解阿富汗塔利班的两面性,后者虽然目标是建立统一、安定的阿富汗民族国家,但是却因为固守所谓“伊斯兰精神”,不自觉地滑向建立伊斯兰世界帝国的道路,也因此和“基地”等国际恐怖主义组织始终无法撇清关系。这不仅是塔利班道路选择的困境,是美国面对伊斯兰世界的应对困境,其实也是当今世界始终难以解决的一个问题。

阿富汗新兴的平衡外交及其政策含义

目前，阿富汗正处于国内政治转型与和平进程重建的关键阶段。2011年7月，美国开始从阿富汗撤军，并拟于2014年完成全部撤军任务，实现安全防务对阿富汗政权的正式移交。2011年5月2日，本·拉登在巴基斯坦阿伯塔巴德镇被击毙，

美国留下阿富汗“四大”陷阱

美国正在逃离历时20年的阿富汗战争。但是,美国可以走开,地区内国家却走不开。美国留下的问题和陷阱,仍然需要各国加以解决。一是思维陷阱。很多人会认为,美国在阿富汗战争上的失败,是美国军力不足、国力不振所致,甚至由此得出美国衰落的结论。这就会进入一个思维陷阱。阿富汗是一个很容易被打败,但不容易被治理的国家。

脆弱的“第三国主义”:1919～1945年的阿富汗对德外交和阿德关系的演变

二战爆发前,德国是阿富汗"第三国主义"外交最主要的目标。二战前期,无论是由于"第三国主义"外交的历史惯性,还是出于德国对阿富汗的物资援助和人员支持的重要性,或是着眼于国际形势,德国仍是阿富汗"第三国主义"外交最主要的对象。1941年6月苏德战争爆发后,面对共同的敌人,阿富汗的南北强邻携手合作,最终使阿富汗的对德外交陷于困境,"第三国主义"外交的脆弱性表现得一览无余。

体系压力、执政偏好与阿富汗临时政府争取国际承认的前景

截至2023年8月15日,即重新执政两周年之际,塔利班组建的阿富汗临时政府尚未获得任何国家的正式外交承认。阿富汗临时政府追求国际承认涉及两个层次的变量:体系压力与国内偏好。国际社会广泛认为承认阿富汗临时政府需要满足如下前提:反恐、组建宽容性政府与保障弱势群体权利。为敦促阿富汗临时政府接受这些前提,国际社会对阿富汗临时政府制定国内政策施加压力,即体系压力。阿富汗临时政府具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和意识形态及其带来的施政优先性排序,即执政偏好。虽然阿富汗临时政府渴望获得国际承认,但因具有自身的执政偏好,因而无法全盘接受国际社会的要求。若阿富汗临时政府在国际体系压力最强的反恐领域有所建树,可能会逐步获得国际承认。

从冲突中谋和解——论阿富汗政治和解之基础、动力与挑战

近年来,经重组之后的塔利班与美国支持的阿富汗政府陷入对峙僵局状态,在此背景下,美国和阿富汗政府开始寻求与塔利班实现政治和解。虽然阿富汗政府与塔利班于2015年7月进行了首次公开和谈,围绕阿富汗和解所设立的＂四方会谈＂机制也于2016年初启动,但鉴于各种矛盾和挑战的客观存在,阿富汗实现真正的政治和解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阿富汗在地区合作中的作用

2006年6月20日,阿富汗伊斯兰国总统哈米德·卡尔扎伊(HamidKarzai)应邀访问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并就阿富汗当前形势,包括阿富汗和平与重建的成就、阿富汗如何重新融入地区与国际社会、阿富汗在地区发展与繁荣中的作用与地位,以及阿富汗的稳定对中国的具体利益何在等问题作了精彩演讲。现将卡尔扎伊总统的演讲全文刊发,以飨读者。

论阿巴边界黑洞的形成

1860年以后,英国人以印度为中心发展英帝国。为更好地保护印度,他们试图武力建立印度西北"科学边界"。遭到被誉为"大马蜂"的普什图人的顽强反抗后,他们决定智取"马蜂窝",扶植拉赫曼当上阿富汗国王,并迫使其接受杜兰德线。然而,勘界时再次遭到普什图人的反抗。此后,英国人不停从理论上加强杜兰德线的法律效力,直至它成为阿巴国际边界。杜兰德线理论与现实的严重错位,导致阿巴边界产生巨大安全黑洞。

阿富汗局势及其对我国周边安全的影响

美国为首的国际联军发动的阿富汗战争已进入第9个年头,阿富汗依然战乱未已。2010年1月28日,联合国在英国伦敦举行阿富汗问题国际会议,包括中国、美国、法国和德国等60多个国家以及欧盟、北约、世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国际机构的代表出席了会议,寻求解决阿富汗问题。阿富汗是我国的邻国,其局势的发展对我国安全环境的影响至关重要。

阿富汗塔利班的崛起及其前景--基于部落政治文化视角的解读

部落是塔利班发展壮大的基本社会基础。作为阿富汗部落社会的主体,普什图部落以普什图瓦里为核心,形成了独特的荣誉文化、自治传统、庇护文化与势头文化等部落政治文化,并深刻影响着阿富汗国家的兴衰更迭。2001年后,在西方国家的支持下,阿富汗建立了“西方式”的民主政治结构,但与该国原生的部落政治文化极不适应,国家重建失败。相反,塔利班通过迎合部落政治文化,获得源源不断的部落支持,重新崛起并最终夺取政权。事实上,特定的政治结构需要匹配相应的政治文化才能有效运作,特有的政治文化也是与之契合的政治结构长期培育的结果。虽然塔利班在阿富汗重新掌权,阿富汗局势充满不确定性,但部落政治文化始终是阿富汗恒定不变的“文化底色”。塔利班新政权利用部落政治文化稳步推进阿富汗重建,不仅考验塔利班的政治智慧,也需要国际社会的倾力帮助。

美国卡特政府对苏联入侵阿富汗的反应——以FRUS和DNSA为中心的研究

1978年4月,阿富汗发生政变。政变上台的塔拉基政府亲苏色彩浓厚。塔拉基政府始终不能镇压阿富汗国内反对派武装势力,苏联担心通过塔拉基政府控制阿富汗的愿望落空。1979年阿明借由政变推翻塔拉基政府,阿明政府放弃塔拉基政府的亲苏政策,奉行中立主义路线,积极改善与美国的关系。苏联担心阿明政府脱离苏联控制,进而导致苏联在阿富汗的利益受损。1979年12月12日,经过内部反复讨论,苏共中央政治局正式做出军事入侵阿富汗的决定。苏联在阿富汗以及苏阿边境大量部署军队。1979年12月中旬,美国获悉苏军非常规调动并通过外交手段警告苏联。苏联并未停止针对阿富汗的军事部署行动,选择通过外交渠道敷衍美国。1979年12月27日,苏军攻入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并杀死阿明总统,扶植卡尔迈勒上台执政。苏联侵略阿富汗引发了阿富汗各个邻国及美国的担忧。基于共同的抗苏目标,巴基斯坦与美国开始合作,但西欧国家基于自身利益并未和美国达成立场的一致。苏联入侵阿富汗前后,美巴关系经历了从冷淡到亲密的变化。巴基斯坦利用其战略地位,获得美国的大量援助。巴基斯坦也希望美国在军人政府、人权与核武器等问题上予以宽容,履行1959年美巴合作协定。但是,由于卡特政府过于强调自由民主、人权的执政理念,导致美国和巴基斯坦并未达成抗击苏联的协议。

美塔协议签署后的美阿塔三方内部博弈

美塔协议签署后,阿富汗和平进程深受美国、阿富汗政府与塔利班三个行为体各自内部博弈的影响。美国内部博弈在以白宫行政系统为代表的"撤军派"和以国安职能部门为代表的"驻军派"间展开,主要分为三阶段:美塔协议签署至特朗普总统卸任,拜登总统上台至美国重启撤军,重启撤军至加尼政府倒台。最终"撤军派"主张在美国内部博弈中胜出成为美国政策。阿富汗政府内部博弈在以加尼为代表的"抵抗派"和以阿卜杜拉为代表的"和谈派"间展开,主要分为三阶段:美塔协议签署至特朗普总统卸任,拜登总统上台至他宣布撤军决定,宣布撤军至加尼政府倒台。最终"抵抗派"主张在阿富汗政府内部博弈中胜出成为阿富汗政府政策。塔利班内部博弈在以巴拉达尔为代表的"温和派"和以哈卡尼、札基尔为代表的"强硬派"间展开,主要分为三阶段:美塔协议签署至特朗普总统卸任,拜登总统上台至美国重启撤军,重启撤军至加尼政府灭亡。最终"温和派"主张在塔利班内部博弈中胜出成为塔利班政策。美国、阿富汗政府与塔利班三方运用各自内部博弈得出的政策再进行博弈,最终导致塔利班在阿富汗重返执政。

美塔签署和平协议的政治博弈与阿富汗政局未来走向

美国和塔利班作为阿富汗战争的重要博弈方,经过18年多的漫长“打谈”,被迫相互“妥协”,签署和平协议。双方的政治博弈过程主要表现为,美国从最初准备彻底消灭塔利班到当前被迫接受塔利班并希望体面撤军,而塔利班则在执着抗争中不断强大,最终使美国认可其政治身份并有望重返阿富汗政坛。但协议能否对阿富汗未来政局产生重要影响,主要取决于阿富汗国内各派别是否能真正抛弃私利积极参与内部对话,并如期推进和平进程。

塔利班重返执政与拜登执政时期的美阿塔三方博弈

塔利班重返执政是影响阿富汗乃至地区与世界的重大事件。塔利班可以重返执政源自其9·11事件后坚持武力反抗,关键转折点是签署《美塔协议》,而最关键的时期是拜登执政时期。拜登执政时期的美阿塔三方博弈为塔利班重返执政奠定了坚实基础。拜登就职后,美阿塔博弈分为三阶段。拜登上台后至2021年4月30日美军继续从阿富汗撤军为美阿塔博弈第一阶段。在这一阶段,美国与塔利班在撤军问题上存在共识。在拜登政府必将延缓撤离的情况下,塔利班采取不攻击美军及其盟友的隐忍战略对美示好,延续美塔协议。由于阿富汗政府拖延美军撤离及和谈进程,与美国没有共识。2021年5月1日至7月22日,是美阿塔博弈第二阶段。在此阶段,塔利班一面配合美军撤离,一面抢占农村地区。此时美军不断撤离,并因为撤军安排不当导致阿富汗政府军的实力与士气被严重削弱。2021年7月23日至8月15日为美阿塔博弈第三阶段。由于塔利班开始攻打省会,拜登政府鉴于阿富汗严峻形势,同意驻阿美军小规模轰炸塔利班。塔利班暂时停止攻打省会城市,静待美军进一步行动。然而等待半月后,塔利班发现美国并没有行动,于是开始全面进攻省会城市。8月6日,塔利班再次攻打省会城市,并快速推进到喀布尔城下。2021年8月15日,塔利班占领喀布尔,宣告塔利班时隔二十年重返执政。

上海合作组织对未来阿富汗和平进程的作用

阿富汗和平进程是一个包括政治和解、军事停火、经济社会重建在内的系统工程,而上合组织是唯一集政治、经济、能源、安全为一体的综合性地区组织,其职能与阿富汗和平进程所需高度契合。乌法峰会启动扩员进程后,上合组织与阿富汗的地缘联系将更为紧密,使其在推动包括阿国内政治和谈、缓和巴阿关系、反恐以及经济重建在内的和平进程中具有更强的现实动机。

美阿新战略中均势理论的应用

均势理论是西方国际关系学中影响最大和历史最悠久的理论,反映了国际政治中权力均衡和不均衡的态势及其权利态势转变的结果。在美阿关系中,各方力量云集,相互制衡,尤其是美国、阿富汗政府、阿富汗塔利班为了维护各自的生存安全及利益,纷纷采取应对措施以实现均势(对称或不对称),进而谋求自身优势。在这纷繁复杂的国际局势下,我国在制定阿富汗政策时更应谨慎。

论美国对阿富汗“战略传播”的举措、不足及反思

本文结合公共外交、公共事务、国际广播、心理作战4个方面,对美国在阿富汗进行的“战略传播”实践进行系统研究,总结其失利的道义弱势、协调不一、缺乏评估等内因、外因,为有效建构我国的“战略传播”体系提供理论和实践反思。

阿富汗和平和解进程艰难前行

"9·11"事件后,阿富汗问题成为全球关注热点。阿富汗是中国周边重要邻国,中国一直积极参与阿和平重建。当前阿国家转型迎来重要节点,和平和解进程取得突破性进展。美国与塔利班签署和平协议后,阿人内部谈判于2020年9月12日艰难启动,阿人民期盼已久的和平曙光乍现。但同时美国依据自身需求与节奏,布局"后撤军时代"在阿政治安排,并阿内部族群矛盾叠加,地区各国博弈加剧等,复杂局势与利益交错使阿和平和解进程依然道阻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