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句整合与量级凸显——焦点助词“哪怕”的形成

“哪怕”除了在复句中作让步条件连词外,还可以在单句中作焦点助词,这是小句整合的结果。“哪怕”小句最初以插入语的形式进入主句,句法降级后成为依附性成分。在单句内,“哪怕”对后续的量级成分进行焦点凸显,通过极量蕴含周遍量,形成强调表达,表现言者的情感、态度和认识。推动“哪怕”小句整合的动因是信息结构的完形重塑,“哪怕”小句作为插入语与中心语句法位置相邻是整合发生的重要句法条件,去句化、句法降级和语调融合是其整合机制。

“哪怕”用法的范畴化现象

本文发现与“哪怕”搭配的副词、“哪怕”的位置及其引导的分句的位置都存在着范畴化现象;“哪怕”引导的分句可表假言虚让、实言虚让,但假言虚让是典型用法;假言虚让中,理性假言虚让为典型用法;“哪怕”连接中性、不如意的分句最多,是典型用法,如意的是边缘用法;“哪怕”构成的复句,两个分句可以是逆向制约关系、非制约关系和顺向制约关系,且这三种关系用例的数量比较接近。

“哪怕”的词汇化

连词"哪怕"在晚清以前写作"那怕",是由非句法结构的"那(表反问的疑问副词)+怕(动词)"演变而来的。"那怕"最初连用出现在宋代《朱子语类》中,明代"那怕"词汇化为假设连词,清代其作为连词的用法已逐渐占统治地位。晚清"哪怕"在词形上才出现并逐渐替代"那怕"。在"哪怕"词汇化的过程中,其所在的句法环境、语用推理、主观性和韵律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