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山下的毗婆沙师:吐鲁番出土《顺正理论》梵文残叶的初步研究

毗婆沙师众贤所造《顺正理论》成书于公元4世纪末或5世纪初,基于说一切有部的正统立场驳斥世亲《俱舍论》,现存7世纪中叶的玄奘汉译本,无完整梵本存世。20世纪初,德国吐鲁番探险队在吐鲁番火焰山下的胜金口寺院遗址发掘出大量胡语写本,其中便有《顺正理论》梵本残叶。这批写本大体上归属于《顺正理论|辩业品》,涉及众贤对有部业论学说中“无表”的讨论。借助《顺正理论》的原典片段,对比《俱舍论》梵汉文本,亦能窥见玄奘有时会刻意保持《俱舍论》与《顺正理论》的译文一致,还存在《顺正理论》中应用的译语渗入进一起翻译的《俱舍论》的情况。出土这些梵文残叶的胜金口寺院兴盛于西州回鹘时期,该寺的建筑壁画受龟兹石窟的影响,其藏书室一度收藏了大量说一切有部的梵文三藏,表明当时的高昌回鹘佛教不仅积极汲取汉译的阿毗达磨论书,还继承了出自迦湿弥罗与龟兹地区的有部正统论典。

敦煌研究院旧藏阿毗达磨梵文残叶

本文刊出6件阿毗达磨梵文残叶,原属任子宜旧藏,现藏于敦煌研究院。这些残页均为麻纸制成,以丝路北道婆罗米字体书写。其中第一件残叶出自众贤的《顺正理论》,涉及第一品中对"触"的讨论。其余5件残叶未能比定出文献来源,但很明显是出自阿毗达磨类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