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政治现实主义者对G.A.科恩事实与原则关系论述的批评

政治哲学中规范原则与政治事实之间关系的争论是一个重要的政治哲学方法论争论。围绕这一问题,G.A.科恩和政治现实主义者持有相互对立的立场。科恩认为,终极规范原则应当是钝于事实的,而政治现实主义者则认为,规范原则应当是高度敏于事实的。政治现实主义者对科恩立场的批评主要包括三类:对终极规范原则的实践有效性的批评,对科恩终极规范原则和管理规则区分的批评,对科恩认为政治哲学不应当指导实践这一观点的批评。科恩的困难主要源自其论证上的缺陷及其对政治哲学目标的看法,但科恩提出的问题并未得到政治现实主义者很好的回答。调和的立场可能是目前所能看到的最可信的立场。

科恩对罗尔斯差别原则的平等主义考察及其局限性

罗尔斯在《正义论》中提出的正义原则对当代政治哲学的理论建构影响深远,却颇受争议。在科恩看来,平等是正义的前提,差别原则试图在允许不平等的前提下达至正义是不可接受的,进而从这一原则不相容于共同体、存有逻辑矛盾、适用范围受限、包含道德任意性等角度加以批判。在此过程中,科恩再次明确自身平等主义立场,认为正义的社会不仅需要制定适用于社会基本结构的正义原则,还需要在家庭、市场与国家中积极培育平等主义的社会风尚。但是,科恩在批判罗尔斯的同时并未提出现实的实践策略,使得其社会主义的机会平等主张止步于抽象思辨,困于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批判的思维窠臼之中。

当代西方左翼政治哲学能忠于自我所有权吗?——以柯亨与左翼自由至上主义学派的分歧为例

左翼政治哲学能忠于自我所有权吗?作为当代西方左翼政治哲学前辈的柯亨,认为要打败自由至上主义必须先驳倒其自我所有观。基于自我所有权本质上具有产生不平等的趋势这一基本判断,柯亨提出了必须限制自我所有权的忠告;而同属左翼阵营的左翼自由至上主义学派却主张通过原初外部资源的平等主义分配来接纳自我所有权。分析二者产生分歧的原因,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左翼政治哲学必须承认自我所有权在防范侵犯上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即使为了自主去限制它也是缺乏说服力的。

拯救平等原则——论柯亨对罗尔斯差别原则的批判

在当代政治哲学领域,罗尔斯的《正义论》在分配正义论题上影响深远,任何相关讨论都无法绕开它。分析学派的马克思主义奠基人柯亨对罗尔斯的正义原则特别是差别原则进行了批判,提出要建立适用于个人选择的社会正义和平等原则。他的这一批判继承了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解放的思想,并展现了一种对社会主义平等观的新构想。

通道平等:柯亨的正义

在关于“什么的平等”的论争中,柯亨提出了“通道平等”的思想。在人们追求一切美好事物的通道起点,他主张世界资源共有,并用以限制自我所有权及以之为基础建立的私有财产权;在通道过程中,他主张消除一切运气的影响,限制因非自愿选择造成的在资源、能力、福利等方面的不平等;在通道的终点,他主张弘扬共同体的互惠共享风尚,进一步削减因个人自愿选择因素造成的不平等。“通道平等”追求在各个环节实现尽可能平等的分配方式,是一种社会主义机会平等。当然,柯亨的理论中仍然存在一些有待解决的问题,比如资源共有与自我所有的矛盾、非自愿选择与责任的矛盾、生产效率与共享风尚的矛盾等。但作为一个不断追求更多平等的践行者,柯亨以其研究为平等主义理论的发展提供了借鉴。

自我所有:G.A.柯亨的康德论证

以诺齐克为代表的自由主义以自我所有原则作为理论依据,来为社会不平等和经济不平等进行辩护。G.A.柯亨的康德论证分别就"自我所有概念"和"自我所有论"分析性地考察了它们与康德的相关论点之间的关系,区分了诺齐克的同意原则和康德的手段—目的原则,并借以削弱自我所有原则。

清晰论证:G.A.柯亨的非劳动价值论的剥削论证何以可能

G.A.柯亨认为在马克思的著作中,劳动价值论存在两种表述方式,其通俗表述是"劳动且只有劳动创造价值",而其严格表述是"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价值"。柯亨论证说依据严格表述,通俗表述是错误的;而依据价值的约定定义,严格表述也是错误的。所以,柯亨认为以劳动价值论为基础的剥削论证是不成功的,他提出了以"只有工人生产了拥有价值的产品"为基础的清晰论证来代替劳动价值论的剥削论证。柯亨的这个新论证也存在问题,所以后来柯亨的剥削批判是以"自我所有"为论说对象的。

如何拯救正义?——论科恩与建构主义者之争

罗尔斯仿照康德的定言命令程序,设定了原初状态,由原初状态得到基本的正义原则。科恩批评罗尔斯的建构主义不但混淆了事实和规范、正义基本原则与调节规则,还使得正义概念无法界定,正义的理念更无从实现。建构主义者否认科恩的挑战,并给出如下理由:科恩与罗尔斯分别在规范性层面与方法论层面讨论元伦理学;科恩的终极道德原则是一种内在的事实敏感性原则;罗尔斯后期的政治建构主义不需要科恩从中拯救正义概念。从双方的争议中可以看到,无论是罗尔斯的建构主义,还是科恩所支持的运气均等主义正义原则,都无法摆脱对特定事实的预设,他们的正义理论之所以分道而行,主要是因为在“何种事实对于正义理论是必要的”这一问题上产生了分歧。从这个角度看,科恩与建构主义者的争论在一定意义上揭示出正义理论的局限性。

G.A.柯亨分配正义思想及其当代价值

G.A.柯亨作为20世纪70年代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人物,面临着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和自由主义对马克思主义的新挑战,毅然在学术生涯后半段转向规范政治哲学平等、正义和自由相关问题的研究。柯亨的分配正义思想主要包括优势获取平等、平等原则和共享原则以及平等的道德风尚三部分,不仅有效回应了自由主义的攻击,捍卫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也对中国当下消除不平等现象的实践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柯恩论剥削

英国政治哲学家柯恩是当代西方分析的马克思主义学派的一位重要代表人物,他对剥削的论述突破了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剥削的传统理解。他指出对剥削的理解无需依赖于本身就存在问题的劳动价值论;他否认了马克思主义把资本(生产资料)的不平等分配看成是剥削产生的根源这种看法;他揭示了马克思主义的剥削理论隐含着一种自我所有权原则,并阐明了对自我所有权的限制或削弱并不一定构成剥削。尽管柯恩对剥削作了突破性的理解,但是并没有否定资本主义剥削的存在。他只是在传统马克思主义的基础上,扩展和深化了对剥削的理解和批判,进而为如何减少乃至消灭剥削指明了现实的方向。在这个意义上说,柯恩的剥削观并没有违背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精神,反而可以说是发展了马克思主义。

对G.A.柯亨平等主义的社会主义的批判性考察

柯亨在批判自由至上主义和罗尔斯平等主义自由主义的分配正义原则的基础上,提出了符合他的正义理念的平等主义的社会主义构想。这种社会主义试图消除一切非个人所能负责的因素对个人前景的影响,推行平等原则和共同体原则。柯亨的构想秉承了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理念之一,即平等,这对于我们思考社会主义的可欲性及其应遵循的原则具有启发意义。但根据社会主义实践的经验教训,柯亨的设想带有空想性质并且会带来严重的灾难性后果。罗默提出的市场、充分的福利政策和社会主义风尚三者相结合的方案是对柯亨构想很好的补充,是一个具有现实性和启发性的社会主义建设方案。

平等主义风尚:广义的还是狭义的?

威廉姆斯对科恩的平等主义风尚提出了狭义与广义的两种解读。他认为狭义的风尚无法满足科恩对效率的要求,因此科恩应该选择广义的平等主义风尚,不过广义的风尚却会面对一种与直觉十分冲突的额外义务的挑战。根据这种解读,科恩平等主义风尚论述的成立就会遭遇困难。本文试图阐述科恩实际上会选择狭义的风尚,同时狭义的风尚能够满足效率的要求,也能够应对其他的一些挑战。如果狭义的风尚能够成立,那么针对广义风尚解读的批判则构不成对科恩的平等主义风尚的威胁。

疫情下的“分配正义”思考——基于G.A.柯亨的分配正义思想

新冠肺炎疫情这一重大公共卫生危机强力冲击了社会既有的分配格局,对中小微企业和底层群体正常参与社会收入分配产生了巨大影响。回顾既往,国际社会对于中国快速控制疫情发出了“何以可能”的疑问,而中国抗击疫情阶段性胜利的关键就在于对社会正义的坚持,这种正义恰好契合G.A.柯亨所提出的分配正义思想。当疫情趋缓,我们不能只停留在中国“何以可能”的回答层面,更要总结中国的经验与不足,秉持分配正义原则修复被疫情冲击所导致的社会失衡。展望未来中国收入分配格局的重塑,G.A.柯亨的分配正义思想值得我们作为解决未来问题的“金钥匙”深入探究。

运气均等主义的两种路径:G.A.柯亨对德沃金的批判、继承与超越

柯亨与德沃金同属运气均等主义派别,但他们对运气问题的看法却有着根本性的差异。柯亨主张从分配正义的结果出发,消除选择运气中的偶然因素,认为人们不应该为那些不是出于他们自身错误所导致的后果承担责任;德沃金主张从伦理道德出发,将选择运气与个人责任结合,认可不平等结果的合法性,认为人们应该为基于自由意志的选择结果承担责任。尽管,柯亨与德沃金的目的不同,但柯亨运气均等主义理论的基本主张与内容,都受到德沃金的深刻影响。也正是在德沃金的启发下,柯亨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运气均等主义理论,并对德沃金进行了超越。

柯亨式社会主义的终极价值取向

作为分析的马克思主义学派的创立者和首要代表,柯亨以平等为自己所秉持的社会主义的终极价值取向。这一终极价值取向通过柯亨对社会主义消解资本主义不平等的功能定位、对苏联式社会主义和"适应性偏好构型"与"虚空的虚空"思想倾向的盘诘、对社会主义分配正义原则及其制度安排的选择等多个侧面而凸显出来。

科恩驳诺齐克的反社会主义论证

右翼自由主义学者诺齐克在其名著《无政府、国家和乌托邦》中提出了一个著名的反社会主义论证,认为要维持社会主义平等必须以牺牲自由为代价,所以是不正义的。当代分析马克思主义学派代表人物G.A.科恩意识到这种反社会主义论证的危险性,从政治哲学层面对此进行了有效反驳,从而在规范价值层面捍卫了社会主义的可希求性。

柯亨对无产阶级不自由地位的当代论证

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自由主义右翼乐于从自由的角度为资本主义作辩解,既否认无产阶级不自由的事实,又否认其不自由的根本原因在于贫困,还反对通过再分配性税收来改善低收入者的生活状况。分析马克思主义者G.A.柯亨对此进行了反驳,提出了无产阶级不自由地位的当代论证,指出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无产阶级继续遭受着集体的不自由,其贫困地位事实上导致了他们的不自由;右翼是通过自由概念的混用来进行辩护的,资本主义并不是保护自由的,右翼所关心的也不是自由,而是私有财产制度。

科恩的“马克思自我所有问题”论断及评析

G.A.科恩认为,马克思肯定了作为自由意志主义基础的自我所有原则,这使得马克思主义者无法有效地批判资本主义的不正义以及从道德上为社会主义的平等原则辩护。科恩对于马克思思想的论断是错误的。马克思对自我所有原则的态度是基于唯物史观的一种辩证的肯定与否定。科恩的错误在于其拒斥辩证法,过于信奉分析哲学的方法,以及对资本主义剥削概念的分配正义式理解。

试析G.A.科恩对差别原则的根本反驳——基于道德任意性的考量

科恩基于道德任意性的考量对差别原则本身提起的反驳,是对差别原则的根本反驳。这个根本反驳的论证过程基于一个核心逻辑:即罗尔斯坚持的道德任意性主张与差别原则内容之间互相矛盾。科恩的这一根本反驳受到罗尔斯支持者的强烈质疑。面对这些质疑,科恩通过充分的回应对根本反驳进行了两个深化,从而进一步确立了根本反驳的合理性与有效性。

论科恩的共同体思想

G.A.科恩是分析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人物,但在政治哲学上,他的观点往往被混同于自由平等主义。实际上,科恩与罗尔斯等平等主义思想家有重要差别,这就是他力图在自由主义的平等原则与社会主义的共同体原则之间维持平衡。正是立足于共同体原则,他批评罗尔斯的差别原则,认为激励论证、帕累托论证均过于偏爱有才能者,对不平等作了过多的妥协;正是立足于共同体,他重构了其社会主义理想,在坚持机会平等原则的同时,引入共同体原则,在坚持分配平等的同时,引入关系平等,对社会主义社会理想做了独特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