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为进:欧洲右翼民粹政党的“去激进化”趋向

近年来,欧洲右翼民粹政党在强势崛起的同时呈现“去激进化”趋向。为阐明其因果机制,本文从选举制度和政党格局入手,尝试构建一个基于复合式竞争的分析框架,并以法国国民联盟为典型案例,对右翼民粹政党的“去激进化”内涵进行阐释。概言之,在选举制度层面,选举规则激励、国家资源激励和次等选举激励触发了塑造性竞争,体现了右翼民粹政党的求异逻辑,追求与主流政党“实力相当”。在政党格局层面,竞选议题模仿、动员架构模仿、角色定位模仿触发了适应性竞争,体现了其求同逻辑,寻求与主流政党某些方面的“形象相似”。在塑造性竞争和适应性竞争双重作用下,欧洲右翼民粹政党呈现“去激进化”趋向。尽管“去激进化”在某种意义上提升了欧洲右翼民粹政党的信誉,但它具有极强的迷惑性,其本质是竞选策略的调整,而非价值理念的根本转变。这实际上体现了欧洲右翼民粹政党“以退为进”的竞选策略,即试图以意识形态和政策立场的“去激进化”为手段,达成实力提升和形象改善的双重目标,为谋求执政地位做准备。这将加剧主流政党的回应性危机和代表性危机,并可能进一步挑战欧洲国家的民主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