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之以史实:1940年宁波鼠疫“敌机散毒”记忆之形塑

1940年宁波鼠疫“敌机散毒”是侵华日军在中国战场首次细菌战实战试验造成的罪行,近年来引起学界关注,产生了一批梳理先期史料和发掘新史料基础上的研究成果。历史真相是人类记忆呈现的真实。有关1940年宁波鼠疫“敌机散毒”之历史记忆,大致由1940—1941年间宁波当地的新闻报道、医疗卫生人员工作报告等的初始记忆、1949—1950年间伯力审判后宁波鼠疫受害人和鼠疫防疫工作人员的控诉记忆和20世纪60—80年代亲历者的“三亲”访谈回忆不断形塑而成。“敌机散毒”这一层累之记忆史绝不是臆想、编造或虚构,可为确证侵华日军细菌战罪行提供新的证据。

1940年宁波鼠疫“敌机散毒”补考

1940年侵华日军731部队对浙江鄞县、衢县和金华发动细菌战,致使三地鼠疫流行,平民生命和财产遭受巨大伤亡和损失。对此,学术界利用中日双方档案文献,已有相当研究,确证这是侵华日军731部队有预谋的暴行。具体到1940年宁波鼠疫"敌机散毒"问题,学术界也有相当成果论证了侵华日军731部队"敌机散毒"的方式、时间、暴行伤害程度等,但对此次"敌机散毒"的确切时间、敌机散毒暴行实态、鼠疫暴发确切时间、华美医院的鼠疫因应等问题,尚未能根据第三方档案文献等展开论证。美国哥伦比亚大学馆藏华美医院1940年年报与书信、侵华日军731部队杭州给水防疫部队士兵回忆录《从军记》等档案文献,显示731部队至少在1940年10月5日和10月27日两次对宁波实施"敌机散毒"作战,宁波鼠疫确切大规模暴发日是10月30日,华美医院的鼠疫防控是731部队细菌战暴行的确切证据。

1940年宁波鼠疫“敌机散毒”考

1940年侵华日军731部队利用“雨下法”在浙江鄞县、衢县和金华三地实施鼠疫战,致使三地暴发鼠疫,造成人员伤亡、财产损失。对此史学界几成定论之侵华日军鼠疫战史实,有学者认为系“建构”而非“历史的真实”。通过爬梳、比较和考证1940年《时事公报》《宁波民国日报》刊载的新闻报道、日军战俘伯力城审讯记录、《井本日志》、《金子顺一论文集》、国民政府卫生部门调查等史料,本文证实1940年侵华日军在以鄞县为代表的浙江三地“敌机散毒”是无可辩驳的史实。民国时期的媒体、国民政府各级卫生防疫人员、日本军医和作战参谋、日军决策层和细菌战执行者没有说谎。所谓抗战时期和当下史学工作者基于“民族主义”建构了侵华日军细菌战的说法,既不尊重历史本身,也是对史学界长期研究侵华日军细菌战同道的不尊重,更是对遭受侵华日军细菌战同胞及其后人的侮辱与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