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穆》:一曲世外桃源的挽歌

赫尔曼·麦尔维尔是美国19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在其海洋小说《奥穆》中,麦尔维尔为我们描绘了曾经宛若"世外桃源"的南太平洋岛屿是怎样在白人殖民者的侵略下,逐渐变成了满目苍凉、民不聊生的地狱般的世界。《奥穆》表达了作者对现代文明所滋生罪恶的批判,同时也是为人类失去美好"桃源世界"所谱写的一曲挽歌。

《奥穆》的文化属性与种族意识

在一般读者看来,赫尔曼·麦尔维尔的第二部小说《奥穆》只是一则关于南海捕鲸人的故事。而笔者认为,它其实是一部含义深广、意蕴丰富、主题鲜明的作品,不仅写出了捕鲸人独特的性格,而且描述了他们对待土著岛民的态度、行为方式和文化观念,建构了一种反映19世纪40年代南太平洋流浪水手们独有生活情趣和精神世界的动态身份的叙事。本文拟以小说的导读性《前官》为切入点,结合具体的文本分析着重考察作品的文化内涵,进而审视叙述者的动态性文化身份建构和种族意识。

《奥穆》中的三重生态观

“波利尼西亚三部曲”之一的《奥穆》中暗含原住民、殖民者和作者矛盾交织的三重生态观。原住民秉持对自然的敬畏之心,其本质是一种神秘主义迷思,仍囿于人与自然二元对立的窠臼;殖民者推崇物种主义和种族主义勾连的生态扩张主义思想,藉由权力架构、利益渗透和宗教禁令的三重桎梏侵蚀了原住民的生态观;作者麦尔维尔一方面主张万物有灵论,抨击殖民者的生态掠夺行径,另一方面受到自然工具价值观与白人优越论的羁绊,被裹挟参与了对原住民生态观的改写。三重生态观的碰撞投射出殖民思想与民族传统、工业资本与原始文明在人与自然关系层面的冲突,而时代局限下他们对生态体系核心要义的认知出现共性缺失。唯有从科学和哲学的角度理解自然的固有价值和人与自然以及不同种族之间的共生与依存关系并将其内化为个人认知,才能为缓解生态危机、实现生态体系的可持续发展奠定认识论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