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估五四反对派:从林纾的“反动文本”《荆生》《妖梦》谈起

重新认知"五四反对派"的正面价值是全面理解"五四"的题中应有之义。五四新文化运动中首次与新青年交锋的林纾,是被文学史固化乃至丑化的"反对派",其小说《荆生》和《妖梦》更是新文学史上的经典"反动文本"。实际上,这两部小说乃是林纾的游戏笔墨,体现了林纾"好谐谑"的性格面相,也呈现出中国传统笔记小说"资谈助"的特征,并非现代意义上的严肃"小说"。这两部小说由小报上的"游戏文字"升级为新文化战场上的"反动文本",成为五四新青年批判林纾的关键一击。重回历史现场,考察这一"反动文本"的历史生成过程,有益于深化对"五四"的全面认知。

林纾小说《荆生》《妖梦》发微

林纾文言小说《荆生》中对荆生籍贯"汉中南郑"的设置得自西汉末隐士郑子真,侠客南郑人荆生形象反映了作者以乱世侠士和隐士自期的人格心态;后者陕西甘泉人郑思康的人名和籍贯设置暗示了清代桐城派与汉学派之间的矛盾,甘泉疑得名于清代汉学派重镇扬州府甘泉县,郑思康形象影射了批判过桐城派而又秉持汉学治学精神的章太炎故友刘师培和门人黄侃,刘、黄二人与新文化运动诸干将虽有渊源但最终未融入新文化运动的事实,也有助于我们了解新文学论战中新旧各派人物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荆生》《妖梦》的评价与现代文学研究的“专业立场”

林纾的两篇影射小说《荆生》《妖梦》,一直以来都是聚讼纷纭的作品。本文将探讨两篇小说的写作动因与“双簧信”事件是否有关、它们究竟是游戏笔墨还是人身攻击、小说是否暗含借助军阀武力压制新文化之意等问题,进而重新审视立场各异的研究者的洞见与盲视,并以之作为自我反思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