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有企业产权话语的嬗变:一种产权社会学的分析

无论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新中国成立后的集体化时代,还是改革开放以来,“工人是企业的主人”是贯穿不同历史时期的重要产权话语。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革命化的新劳动伦理将工人的生产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结合起来,强调工人是公营企业的一份子,工人是为了自己和解放劳苦大众而劳动。改革开放前的集体化时代,“工人国家”的体制定位、职工“以厂为家”的生产生活实践以及“工人老大哥”的政治地位强化了以工人主人翁意识为基础的产权认知。改革开放以来,国有企业产权变革主要历经了放权让利、抓大放小、主辅分离、股权多元等多个阶段,与企业所有权置换并行的是企业职工的身份置换,国企职工重申“工人是企业的主人”的产权话语意在依凭身份追溯就业权和福利权。中国改革进程中的产权实践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理论表达相契合,产权话语的嬗变是透视国企改革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演变的重要视角。

产权社会学:社会学与经济学融合的一种新趋向

既往关于社会学与经济学视角融合的讨论多集中在历史脉络和经典文本之上,从转型中的“产权问题”出发,透过产权分析的社会维度来探究社会学和经济学融合的路径和方向。中国改革以来产权变迁的整体进程呈现为一种“产权连续谱”,在同一体制,甚至同一组织框架内,国有产权、集体产权、个体产权等多重产权形态的并存互融构成中国产权实践的重要特征。产权社会学强调产权是对资源占有的社会认可。产权界定的社会合约性以及多维度性,为解释以公有产权制度为原点的中国产权变革进程提供了一种有说服力的分析框架,也是对产权经济学视角的一种重要补充。

改革初期单位制企业破产过程与机制研究——一个产权社会学的分析框架

本文关注在市场机制和法律体系不健全、企业产权模糊的改革初期,单位制企业破产的具体过程及内在机理。研究发现,最初的企业破产是国家因负担过重,借助市场竞争话语“甩包袱”的结果,是有选择的市场化;当时市场既是一套公平竞争的法则理念,也是国家规避风险、推进改革的手段;破产后,“工人是企业主人”的主人翁话语是工人强调身份产权的依凭。转型中的政企关系、职企关系及其动态演化过程形塑了企业产权界定的独特逻辑。

小产权房的困境与出路——读郭继、韩清怀博士的《法律社会学视野下的小产权房问题研究》

小产权房问题既关乎广大民众切身利益,亦牵涉城乡一体化进程中农村集体土地流转的成败。小产权房应否合法化及如何合法化一直挑战学者的智识。郭继、韩清怀博士的《法律社会学视野下的小产权房问题研究》作为国内该领域的首部法学专著,将法律社会学分析尝试性地应用于部门法研究中,弥合了实证与规范、理论与实践之间的鸿沟。该书细致地考察和挖掘小产权房问题的制度成因,缕析了我国农村土地法律制度的内在缺陷,提出了在现行法律框架内现有小产权房分类处置的务实方案。

产权、所有权和社会关系

过去40年,诞生于社会主义经济发展争论背景下的产权社会学取得了重要进展。本文围绕国家所有权、产权明晰和产权的社会后果三个主题,考察了这一领域的三个关键论点:第一,国家所有权并不必然是问题所在;第二,产权并不必然是明晰的才能发挥作用;第三,产权变革在本质上指向人,而非物品。产权社会学在实践和理论两方面均有重要意涵:一方面,应当避免不符合当下发展规律的“完全国家所有制”,同时在产权变革上区分所有制变革与组织变革;另一方面,将社会关系等因素纳入产权分析,以“关系主义”改造对物的产权理解。产权社会学的进一步突破须着力解决缺乏一般性理论框架和跨学科能力较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