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人物在俄罗斯当代戏剧中的文本戏仿与舞台重塑

俄罗斯当代戏剧在文本书写和舞台演出中均有针对经典人物形象进行改动的创作行为。其中,文本写作通过戏仿手法塑造出和原人物存在较大差异的另类形象,舞台设计通过艺术加工赋予人物以崭新的阐释空间。俄罗斯当代戏剧对待经典人物的玩味态度既体现出念旧情怀,更彰显着标新立异的美学理念。

当代俄罗斯戏剧在中国的学理阐释

当代俄罗斯戏剧在中国的学理阐释呈现出明显的阶段特征、伦理关切和边缘态势。在阶段划分上,当代俄罗斯戏剧在中国的学理阐释主要经历了1960—1989年和1990—2019年两个相对独立的阶段,总体呈现出比较明显地从相对繁盛到边缘弱化的宏观态势;在接受期待上,表现出以当代现实主义戏剧为核心研究对象,其中探讨人性、展现伦理的道德剧是研究焦点;在关注领域上,以戏剧文学研究为主,出现戏剧文学和剧场艺术研究的明显失衡;在思想诉求上,显示出从自我意识缺失到主体思想凸显的转型,其中当代俄罗斯戏剧在中国从普适性价值降格为地域性思想。当代俄罗斯戏剧在中国学理阐释的阶段性、伦理化与边缘化特色,与当代中国的社会转型、文化特点和民族个性密切相关,隐含着官方政治美学与大众消费美学、主流思想意识与多元思想意识等不同思想的融合与嬗变。

俄罗斯当代“戏仿契诃夫”戏剧的情节架构

契诃夫戏剧以淡化冲突、着重表现日常生活的情节书写为整个20世纪世界戏剧文学开创了一种新的创作模式,更对后来俄罗斯戏剧的发展产生了不可替代的影响。然而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当代戏剧领域却出现了大批以戏仿契诃夫戏剧情节来进行创作的剧作,它们分为后现代主义戏剧、新现实主义戏剧、通俗文学戏剧以及"重写剧"等。不同类型的戏剧作品分别表现出了对契诃夫戏剧情节的不同利用方式,使"戏仿"的创作手法显得丰富多样,表达的思想内涵也各具特点。

当代俄罗斯“戏仿契诃夫”戏剧概观

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当代涌现出了一系列通过戏仿契诃夫代表剧作而创作完成的戏剧,它们在主题意蕴、人物形象、戏剧精神等方面推翻了契诃夫戏剧的美学范式,流露出了当代剧作家们在新的世纪之交时期的茫然心态和对解体后当代俄罗斯社会的失落情绪。此类契诃夫戏剧的戏仿之作表现了一种后现代语境下的叛逆性格,同时也暗含着作者们不同的个人情绪。

从“人民戏剧”到“文化服务”:当代俄罗斯戏剧的物质形态转型

伴随新的文艺政策的实施、社会体制的变迁、经济制度的转轨和社会话语的转型,当代俄罗斯戏剧的物质形态发生重大转变,其物质方式与表现载体发生重要转换。在期刊结构方面,当代俄罗斯戏剧发生新变,新老期刊交错并存;在传播媒介方面则利用网络媒体平台扩展期刊的影响力和辐射力,提升其业绩销售和改变生存模式。在剧团组织方面,当代俄罗斯戏剧形成传统剧院与先锋剧院、大型剧院与实验小剧院、官方组织与民间团体并存的多元局面;在戏剧奖项方面则提升剧作家、导演和演员的多面才能,营造出比较浓厚的戏剧氛围和文化环境。在出版机制方面,它充分利用市场体制的运作和商业文化的氛围,实现从国家计划机制向文化服务市场的转型。物质形态转型既影响戏剧家的审美精神活动和社会阅读趣味的整体转向,也改变戏剧环境的生态变化和戏剧创作的社会态势。

当代俄罗斯剧院中的契诃夫戏剧先锋导演艺术

当代俄罗斯剧院中上演的契诃夫戏剧经常被导演们用先锋的艺术手法来进行排演。布图索夫执导的《海鸥》、科利亚达执导的《樱桃园》和克雷莫夫执导的《奥诺雷·德·巴尔扎克/别尔第切夫札记》体现了当代导演们对契诃夫戏剧中的戏剧冲突、悲喜剧表现形式、抒情氛围以及观演关系的全新阐释。

从“万比洛夫派”到“新戏剧”:当代俄罗斯戏剧源流与发展考

以1953年斯大林去世为滥觞、以"解冻文学"为开端,当代俄罗斯戏剧在美学观念、艺术手法、表/导演理念、戏剧体式、叙述策略等层面都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从"解冻"到"停滞"时期的"万比洛夫派"戏剧,从"停滞"到"改革"时期的"新浪潮"戏剧,从"改革"到"重建"时期的"新剧作"现象,以及从"重建"到"新生"时期的"新戏剧"现象,当代俄罗斯戏剧在主流与边缘、传统与先锋、本土与外来等因素中不断兴起和发展,涌现出众多流派和思潮,形成多种风格和题材。其发展历程不仅折射出社会的变迁和历史的发展,也反映着文化话语的重组与戏剧的裂变。

当代俄罗斯戏剧在中国的舞台阐释

整体而言,根据剧作类型和演剧内容的不同,当代俄罗斯戏剧在中国的舞台阐释大致包含五个不同维度:其一为道德伦理剧的舞台阐释,其中道德伦理与人生意义是阐释重点;其二为社会历史剧的舞台阐释,其中历史叙述与社会问题是认知焦点;其三为“新浪潮”戏剧的舞台阐释,其中教育反思与人生哲理是分析中心;其四为经典电影剧本的舞台阐释,其中家庭伦理与爱情伦理剧是改编重点;其五为“新戏剧”的舞台阐释,其中社会现实与家庭伦理是分析焦点。在选择角度、阶段划分、演剧态势、接受期待、思想诉求、表演主体等方面,当代俄罗斯戏剧在中国的舞台阐释别有特色,其中以现实主义戏剧为接受对象,以道德伦理剧为至要核心,体现出明显的现实诉求、伦理关切和舞台变异。本质而言,当代俄罗斯戏剧在中国的舞台阐释与当代中国时社会转型、历史更迭、丈化特点以及民族个性密切相关,隐含着官方政治美学与大众消费美学、主流观念意识与多元思想意识等不同理念形态的融合与遁变,石显出官方意识形态与大众自我意识、外来文化因素与传统文化特点等不同权力场域的融汇与博弈。

当代俄罗斯戏剧的构成态势与研究策略

宏观而言,在构成方式、构成角度和构成话语等方面,当代俄罗斯戏剧具有多重维度和多重态势。它既与当代俄罗斯文学有不可分割的审美性关联,又与当代俄罗斯艺术有不可忽视的演剧性联系;既与当代俄罗斯社会历史有密不可分的发生学联系,又有与众不同的独立存在的本体性规范。由此,当代俄罗斯戏剧研究应将微观诗学分析、舞台剧场考察与宏观历史把握结合起来,在文本细读中把握文学的审美特质和艺术特征,在审美观照中阐释作家的艺术创作和思想呈现,在舞台演剧中呈现戏剧的导演理念和剧场特色,进而从文本之内的形式分析走向文本之外的思想探讨,从剧作文本的舞台阐释走向导演理念的话语建构,形成文本承继与作家嬗变、导演理念与演剧变异、传统变迁与时代更迭彼此融合的历史脉络。

从社会历史到日常生活:当代俄罗斯戏剧的时代特征

当代俄罗斯戏剧的时代特征有四:以意识觉醒与个性价值为核心的历史逻辑性与思想性,以现实主义与"新戏剧"为主的渐次开放性与多样性,以传统承继与先锋解构为表征的矛盾性态势,及以政治诉求与亚文化反思为症候的社会意识性。四者相互交叉关联,不可分割的逻辑关系构成纠葛的网状结构,分别指向当代俄罗斯戏剧的内在基点、外在表现、审美表征和社会功能,呈现为同一对象的不同维度与不同层次。

当代俄罗斯戏剧出版在中国

在半个多世纪的跨文化传播和跨语际实践中,当代俄罗斯戏剧的汉译出版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和阶段性,呈现出充满意识形态纠葛、文学艺术魅力和主体接受传统的多重面向。20世纪六、七十年代,当代俄罗斯戏剧出版带有强烈政治倾向和意识形态色彩,黄皮书和批判册子等"内部出版物"成为时代标志;八、九十年代呈现出戏剧集与电影剧本并重、戏剧经典与艺术审美同在的时代特色;21世纪之初则呈现出剧作选与专业期刊联袂、戏剧经典与戏剧新貌共生的时代趋向。当代俄罗斯戏剧汉译出版与当代中国社会态势、中俄文化关系、文化传统特点以及时代主流话语等因素密切相关,大略经历了政治崇高意识逐次降阶反思、主流意识规训向个体诗意建构不断嬗变的话语谱系,也显示出20—21世纪之交政治乌托邦向文化反思、国家集体意识向个人消费主义艰难转型的幽微路径。

当代俄罗斯戏剧的英译接受

根据戏剧现象与剧作内容的不同,当代俄罗斯戏剧的英译大致包含先锋戏剧、女性戏剧、“新戏剧”和后现代主义戏剧四个维度,关注重点是剧作反映的日常生活和道德伦理,接受核心是剧作蕴涵的启蒙理念与审美理性。当代俄罗斯戏剧英译在选择角度、认知方式、评价标准、译介态势、传播方式等方面别有特色,其接受路径是立足西方中心主义文明价值观,淡化当代俄罗斯戏剧的意识形态和民族地域特色,扩展其符合审美理性的普遍价值。

当代俄罗斯“新戏剧”概貌

在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剧坛,一些具有新时代价值取向的当代剧作家以批判现实主义文学传统为深厚底蕴,借鉴当代欧美戏剧的新艺术理念与手法,建构了一场声势浩大、影响深远的"新戏剧"潮流。当代俄罗斯"新戏剧"的思想和艺术探索反映着文化话语模式的重构与戏剧本体艺术观念的更替,是当代俄罗斯戏剧融入整体性的世界戏剧图景中的积极探索。

当代俄罗斯维尔巴基姆先锋纪实剧考析

通过对于采访记录的话语混合剪辑的方式建立文本的维尔巴基姆纪实剧是当代俄罗斯先锋戏剧的一个重要标志。以自然主义美学理念为指导,以实录剪辑为技术手段,以纪实剧院为主要阵地的维尔巴基姆纪实剧探索着将当代意识表现在舞台中的方法,促进了俄罗斯戏剧美学理念的更新,及至更广范围的当代文化革新。

当代俄罗斯引录剧的文本特征

引录剧是当代俄罗斯先锋戏剧的一个重要标志,其通过对采访记录的话语混合剪辑的方式建立文本。在语言材料上,引录剧运用采访录音的原生语言,为当代戏剧舞台引进了丰富的语言表达方式;在文本结构上,引录剧借用电影制作的剪辑手法对文本进行重新排序和删减,使统一的宏大叙事和传统戏剧结构的整一性被打破,具有鲜明的后现代叙事特征。

万比洛夫在中国的传播与接受

在跨语际实践和跨文化语境中,万比洛夫在中国主要呈现出三种别样的维度:其一是以译介为主,注重剧作的文本维度,体现出译者的主动性和审美性,凸显的是文本之美和译介之功;其二是以舞台为主,注重剧演的舞台维度,侧重出导演的二度创作和美学认知,凸显的是演剧之美和导演之力;其三是以研究为主,注重学理的思想维度,展示出学者的深度和主体的眼光,凸显的是思想境界和他者眼光。万比洛夫在当代中国的传播接受,与当代中国的社会政治态势、中俄文化关系、文学总体态势以及时代主流话语等不同因素密切相关。由此,万比洛夫在中国的传播与接受,成为管窥当代中俄戏剧关系、当代俄罗斯戏剧研究和当代中国戏剧转型的一个范例标本和典型缩影。

万比洛夫在中国的舞台阐释

在当代中国话剧舞台上,当代俄罗斯著名剧作家万比洛夫得到多样化、本土化和实验性的改编与剧演,在剧目选择、导演理念、表演队伍、演出团体、受众群体、演出效果等方面别有特色,值得总结反思。整体说来,《长子》经历了从青年成长到人性挖掘的演剧转变,《外省轶事》经历了从道德批判到金钱人性的演剧嬗变,《打野鸭》经历了从俄国视角到中国立场的演剧转换,《去年夏天在丘里木斯克》经历了从环境冲突到内心矛盾的演剧转型。这既说明万比洛夫戏剧的永恒艺术魅力,也推动着万比洛夫戏剧的中国化进程和传播接受范围。万比洛夫在当代中国的舞台诠释,与当代中国的社会文化态势、中俄文化交流关系、文学总体态势以及时代主流话语等不同因素密切相关,大致经历了一个从遮蔽到发现到认同的发展历程。这与当代俄罗斯戏剧在中国的译介、接受和传播可谓遥相呼应。由此,万比洛夫在中国的舞台诠释和接受态势,成为诠释当代俄罗斯戏剧在华演出和当代中俄文学关系的一个生机勃勃的象征性符码。

独角剧《我是如何吃狗的》中的认同危机与身份建构

在当代俄罗斯剧作家格里什科维茨的独角剧《我是如何吃狗的》中描述了主人公对其身份无力把握的焦虑和对个体存在的艰难建构。主人公经历的两次共同体的骤然瓦解毁灭了他连贯一致的关于过去身份的意识,也使其无法与特定的社会文化身份相认同,从而停留在了碎片的身份状态中。格里什科维茨试图从家、童年等家庭范畴和以苏联国家为代表的民族范畴中汲取精神凝聚的力量,重建个人身份认同与民族共同体。但上述策略或是退行到过去,或是上升到抽象层次,均不能在当下现实中克服身份认同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