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转型时代的思想革新与文风变迁——论元和诗变与元和体

唐代中期的贞元、元和之际,为适应社会政治秩序的重建和庶族文人登上政治舞台的需要,传统儒学得到新的阐释,从而促发思想革新和文风变迁,其最突出的表现是儒家政教文学观的高扬和文学复古运动的蓬勃开展。同时,元和时代又蕴藏着深刻的社会矛盾,在文人理想破灭和心理的压抑下,使得元和文学在“明道”、“讽谕”之外,进而衍生两大流向:一是偏重奇险崛奥,二是偏重感伤闲适。作为当时文坛最重要现象的“元和诗变”,实际上正是那一特定的文化转型时代政治的、思想的、文化的因素在文学领域的集中体现。因此,所谓“元和体”,显然并非仅是元稹和白居易的某种类型诗作的特指,而是包容着深广而丰富的时代性内涵。

“诗到元和体变新”——古典诗歌艺术转型之枢纽谈

古典诗歌意象艺术的演进到元和时期发生了重要的转型,以元和为代表的中唐被后人称作"古今百代之‘中’",正表明它在诗歌传统发展演化中的枢纽位置。元和诗风的新变是时代精神多重变奏的产物,它首先显现为诗人的艺术思维方式从"直觉表现"转向"反省创造",而后更落实为诗歌艺术构成关系上的"假象见意"和诗歌作品体性风貌上的"以文为诗"。历史地看,这一新变反映出由"主情"的"唐音"向"主意"的"宋调"的直接过渡,而实际上,它所蕴含的丰富内容使其具有多向演化的可能性,或可更从这个角度来重新体认所谓"古今百代之‘中’"的深刻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