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缠绕——先锋历史小说历史观的内在矛盾论

先锋作家的历史小说创作真正体现了新的叙事手法和历史观念。先锋历史小说的内在精神更多地与海登·怀特的“元历史”理论相通,而且“元历史”理论的弊端——认为历史是文本,否认历史客观真实的存在,同样是先锋历史小说的不足所在。先锋历史小说创作存在着自身的矛盾:在解构历史的同时质疑着历史真实的存在,却又企图在自己的叙述中重新结构历史的真实。可以说,先锋历史小说的创作仍然没有摆脱“真实”的缠绕。

市场化年代的格非先锋历史小说

格非注重历史在小说世界中的想象性实现,他的小说大都可以纳入先锋历史小说的范畴。格非在悲剧中反思历史,在虚构中呈现真实,在隐喻中超越现实,试图展示生命深处的人性本质。格非在历史中探求人性升华的可能,在苦难中寄寓精神救赎的希望,这种对历史和生命的终极关怀,启迪着我们去追寻遥远精神家园。格非先锋历史小说所体现的批判精神和诗性品质是文学在市场化年代应该坚守的立场。

两种文化对峙中的先锋历史小说

20世纪近百年中国文化的发展，在世纪末形成尖锐的高雅文化和流行文化极端对峙而流行文化先声夺人局面。先锋历史小说作为高雅文化的一种标志，坚持艺术的独立精神和纯真品质，既代表了它自身对艺术绝对性的极端追求，又代表了流行文化对它的极端排斥，它被改编成电影则典型地代表了流行文化对先锋的某种误读。先锋历史小说对历史进行的诗意追求，与流行文化和常规历史观念极不一致，它力图将古典主义的故事性、现代主义的文本性质和后现代主义的语言方式融为一体。

中国先锋历史小说的神话国度

先锋作家那些久经磨练的笔墨,在历史描写领域里日臻精粹成熟,令人惊讶地焕发出它们深藏的光芒:先锋作家那些最有名的篇章,尤其是中长篇作品,几乎都和历史描写有关,这些小说不但保持着先锋作家的一贯风格和固有姿态,而且更加富于叙事文学的故事魅力,表明先锋作家的试验风格熔古典主义、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为一炉,开始走向圆熟完善。

中国先锋历史小说的历史失语

先锋小说家们叙述自己的历史故事时,都在成为某种历史的探寻者、幻想者和模拟者。他们在探寻历史的隐秘、幻想历史的奇异、模拟历史本来的精神气质。为此,他们常常采用了违反常规的叙述方式和令人疑惑的叙述内容,这种叙述方式和内容之一,是共同违反了历史理性,使历史处于一种无法控制的失语状态。那些他们所创造的历史在文学中的新形式,给他们的历史见解带来了决定性的变化。专注于在文学中倾洒个人化、神秘化和集体无意识化的生存体验和历史经验,使先锋历史小说充溢着非理性幻想气息而别具风采,这种历史失语状态对兼具理性和非理性因素的历史统一体同时进行了破坏和修补。

人性书写的理性与非理性融合——二十世纪晚期中国文学

完整的文学人性书写,是理性因素和非理性因素同时兼顾的。20世纪中期以前的中国文学对于人性书写空间有开边之功,但对此空间的真正延展是20世纪晚期的中国文学,这段时期既延续了20世纪前期的理性人性书写传统和中国古典人性书写传统,又接纳了西方文学人性书写的现代传统,其中包括对于推动人性书写空间格局变化的非理性人性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