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老母朝無生”神話初探——以開封、南陽的宫觀為中心

無生老母是明清民間宗教教派構造出來的一位至高無上的尊神。在歷史上,民間宗教教派與全真道交涉頗多,不僅傳承全真道的丹道,亦傳承全真道的齋醮儀式。當代一些華北全真道更是將無生老母與十二老母的塑像置於自己的宫觀内。'十二老母朝無生'神話在華北有著廣泛的信仰基礎。本文以該神話爲中心,試圖探討明清民間宗教教派與全真道的内在關聯。歷史上開封道教興盛一時,時至今日,開封市登記在册的道士衹有35人左右,人員稀少。由於原有的東嶽廟、城隍廟均以被徵用、拆毁。而延慶觀、龍亭、禹王臺等則開闢爲旅遊場所,不隸屬於開封市道教協會,道教的活動空間大爲受限。與此相反的是,無生老母在民間有著廣泛的影響。在禹王臺公園内的碧霞祠裏,聚集了大量的香客,這些香客以老年婦女爲主,她們來自開封、以及安陽、輝縣等地。在她們看來,'無生老母'信仰屬於'道門',不是佛教,也不同於道教。與南陽道教的復興同步的是,無生老母信仰在民間的潛藏默運。南陽市方城縣即可見有無生老母信仰的痕跡。東漢建武年間,光武帝劉秀之姊湖陽公主在裕州(今方城縣)建煉真宫一座,是爲道教在南陽活動的濫觴。在方城縣獨樹鎮北9千米處,有山名黄石山。又名方城山、北武當山,俗稱小頂山。山前,有明萬曆皇帝敕諭北武當山玄帝殿住持並御賜二十櫃經書而立的聖旨碑。在黄石山上有一'土地廟'。廟裏供奉有無生老母神像。面帶微笑,滿頭白髮,身披霞帔,两手持八卦,與考筆老母、南海老母一同供奉。在半山頂的'安陽宫'裏,也供奉著無生老母。在南陽市獨山的祖師宫裏,無生老母則與十二老母一同供奉。本文從河南開封、南陽部分宫觀中的'十二老母朝無生'塑像入手,指出:在歷史與現實中,無生老母以及衆多老母神話已經成爲道教全真派和民間宗教共用的宗教資源。無論是'十二老母朝無生'神話的敘述,還是'無生老母'在道教與民間宗教丹道實踐中的重要位置都告訴我們:就宗教意義而言,民間宗教與正統宗教之間没有隔著不可逾越的壕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