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贝托·博比奥论“自由主义式的社会主义”

本文评析当代意大利政治思想家诺尔贝托·博比奥的"自由主义式的社会主义"思想,其要义为:一个民主的社会主义必须以自由主义民主政体之维系为根本前提,也因此必须是一种自由主义式的社会主义。作者从博比奥对当代各种其他主义和理论的批判切入,尝试重构他庞杂的政治论述,厘清其思想脉络,说明其困难之最主要症结在于对一种韦伯式社会学论述的误用,并设法为他解套。全文内容共分为五个部分:第一节概述意大利"自由主义式的社会主义"传统之历史背景与思想传承;第二节勾勒博比奥自由主义思想的基本轮廓;第三节检讨博氏在20世纪70年代中对西欧其他各种社会主义思潮的著名批判,以进一步厘清他为自由主义民主政体辩护的论据;第四节则以博氏关于西方民主体制的诸多负面观点为主轴,更深入地分析他的思想进路与困境;最后,作者提供个人的看法与批评,重新定位博氏思想的贡献,并指出其内在限制。作者判定博氏"综合"自由主义与社会主义两大思想传统的尝试并没有成功,但他的民主思考确有不少发人深省之处。

GPT时代的民主价值与人机契约社会——从博比奥民主思想出发的思考

博比奥关于民主的一系列洞见,可以帮助我们去思考民主在未来人类社会走向中的特殊价值。在GPT技术的辅助之下,可能会出现某种政治参与的通胀。对这一问题的解决,恰恰要回到公民本身。通过积极公民的倡导和激发,政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过载问题。在GPT技术的辅助之下,大量的重复性工作可以由机器来完成。公民在拥有大量的自由时间之后,可以将这些自由时间用到社区或者城市的政治活动之中。在大转型的过程中,人与人之间、人与机器之间都要达成某种新型契约,而这种契约恰恰可以超越碎片化的利益,使一种新型的智能文明得以出现。民主作为核心价值,既可以在大转型时代中避免过多的矛盾冲突,也可以在相对稳定的环境下重构整个政治秩序。如果国家采取了这种新型的法团主义模式,那么实际上就会出现一种双重国家,即有形国家和无形国家。有形国家在很大程度上可能要依赖无形国家进行委托治理,因为有形国家并不掌握运行大模型所需要的算法、算力和数据。在有形国家和无形国家的权力竞争和对抗的背景之下,积极公民就会变得至关重要。积极公民可能会成为有形国家的重要助手,并在一定程度上约束无形国家的超级权力。

对现实资产阶级民主的批判

亚当·斯密于18世纪设计了一个自由主义的乌托邦。他那基于工业资本主义发展初期的经济计划曾经设想,在行将出现的社会里,个人会摆脱国家的羁绊;自由竞争由于商品供需之间自发的相互影响,将导致建立一个自动调节的'自然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