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身一元论:威尔曼斯意识思想简论

尽管复兴的意识研究已经持续了30余年,然而一些根本问题仍然存在较大争议。这些问题可以概括为四个维度:(1)如何理解意识,即意识的定义问题;(2)意识的形而上学本性,或心-身关系问题;(3)意识的神经机制问题;(4)意识研究的方法论问题。威尔曼斯是当代意识研究的"诸子百家"之一,"反身一元论"是其意识思想的核心,他同样试图对上述四个方面的问题给出解答:(1)从意识的现象学出发,对比了有意识状态与无意识状态,辨析意识与心智、清醒、注意、记忆、语言和知识等概念之间的区别,并结合对意识功能的分析,得出"意识即觉知"的观点,这接近于"意识即纯粹觉知或纯粹意识"的观点。(2)通过分析"知觉的二元论模型"和"知觉的物理主义还原论模型",威尔曼斯认为二元论的根本困境是心-物分离,物理主义的困境则在于无视内在意识体验的实在性。为了弥合二元论不可避免的"心-物"鸿沟,威尔曼斯采取一元论;为了恢复被物理主义否定的内在意识体验的存在论地位,他采取了两面论;而将一元论和两面论有机结合起来的关键则是以"知觉投射"为核心的反身模型;因而,他对心-物关系的解决方案也可称为"反身两面一元论"。(3)对于意识的神经机制问题,他认为首先值得关注的是与日常体验直接相关的神经而非量子层面,同时赞同对支持纯粹意识的神经条件与支持特定意识内容的神经条件之间进行区分。(4)对于意识研究的方法论问题,威尔曼斯重视第一人称方法的重要性,反对把第一人称方法与"主观的"等同而将其排斥在科学之外;他认为,没有完全脱离主体第一人称视角的客观的科学方法,科学的客观性本质上是一种主体间的客观性;第一人称方法与第三人称方法是研究意识的两种彼此互补且彼此无法归约的视角,并且两种方法之间不存在传统的所谓"客观性"与"主观性"的截然对立。威尔曼斯反身一元论在基本方面类似"两视一元论",其哲学意蕴深厚,逻辑融贯,而且有广泛的实证数据的支持,他通过概念框架的变革,有效消解了意识"难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