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日澳印“四边机制”与东盟关系:进展、制约因素及前景

美国特朗普政府重启了搁置已久的美日澳印“四边机制”。拜登政府执政后,延续了特朗普的对华竞争战略,其中就包括在制度、内容及形式上进一步强化“四边机制”,日澳印三国也积极呼应。东盟因其在“印太”地区重要的地缘地位而成为“四边机制”战略拉拢的主要对象,二者之间也存在一定的利益重合。“四边机制”试图通过加强政治联系、扩大经济扶持、强化安全合作等对东盟施加战略影响,越发凸显其针对中国的战略意图,双方的互动使本地区局势更加复杂化。但“四边机制”对东盟“中心主义”的挑战及东盟各国的利益分歧使后者的回应谨慎而有限,东盟不会在中美之间轻易选边站。

议题密度、合作深度与美、日、印、澳“四边机制”的未来走向

美、日、印、澳“四边机制”(以下简称“QUAD”)是美国、日本、澳大利亚及印度推进本国印太战略的重要平台。军事议题是QUAD核心议题。QUAD通过联合军演、军事援助等方式深化四国在安全领域的合作,并深化在医疗、气候及新兴技术等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合作。QUAD在深化既有合作的同时提高议题密度。印太经济框架(以下简称“IPEA”)和印太海域态势感知伙伴关系(以下简称“IPMDA”)成为QUAD衍生出的最新议题。IPEA在经贸领域与QUAD相互推进,IPMDA则是QUAD在安全和民用领域针对中国的重要工具。日本和印度在QUAD框架下加强对安达曼—尼科巴群岛的建设,可能对中国能源通道造成不容忽视的消极影响。尽管相关国家对QUAD释放友好信号,但这些国家更多地只是参与QUAD议题合作,不太可能正式加入QUAD。由于QUAD内部存在明显路线分歧,并且难以走向军事联盟,大概率将维持现有合作水平。

美日印澳“四边机制”与中国周边安全

在“印太”力量对比变化引发地区秩序加速解构与重塑中,为护持地区霸权,美国利用全球盟友伙伴网络主导重塑“印太”秩序和遏制中国的双重目标日渐清晰。在这一背景下,美日印澳“四边机制”(Quad)在安全、政治和经济领域合作朝着实心化、制度化迈出关键步伐,逐渐演化为美“印太战略”抵近遏制中国的行动框架。依托四国分散在中国周边的地缘环境、共享价值观和对华相似的战略需求,美国将以往以美国为轴心的双边同盟,转变为四国内部网络化的战略互动,意图对中国形成战略包围圈;这严重破坏中国崛起的周边环境和政治经济秩序,威胁地区稳定和周边国家安全。但也要看到,“四边机制”的发展面临着诸多掣肘因素:四国战略利益并不完全耦合,美国霸权式微也难以有效整合四国完全将矛头对准中国。同时,“四边机制”作为一项排他性的地区治理结构,破坏了地区力量平衡并挑战东盟中心地位,必将受到区域内有关国家抵制。中国要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反对冷战思维和霸权主义,在周边倡导融合而非零和、合作而非分裂、包容而非对抗理念,在周边构建共同安全的新架构和公正的治理新秩序。

“印太”视域中的美印日澳四边机制初探

在特朗普政府"印太"战略的背景下,美印日澳四边安全对话重新启动并出现常态化趋势,相关各方之间的实质性战略互动明显加强,反映出亚太及印度洋地区安全格局的重大变化。但事实表明,四边机制各方的利益需求和目标设定并非协调一致,四边机制的走向也将受多种不确定因素的影响,印度的角色定位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必须指出,四边机制的形成和发展明显针对中国的战略崛起,对中国的安全利益构成严峻的挑战。

美日印澳“四边安全对话”机制的发展走向及其对中国—东盟合作的影响

中国和东盟作为亚太地区的重要力量,其双边合作是亚太区域合作中最为成功和最具活力的典范。2021年,中国与东盟建立了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双边关系发展迈进新阶段,双边合作翻开新篇章。然而,美日印澳“四边安全对话”机制(QUAD)于2017年重启,2021年升级以来,其呈现了不断加强军事安全合作、拓展合作范围、以“QUAD+”扩容增员的发展走向,对中国—东盟合作的地区秩序、安全形势、战略互信和相互依赖产生不利影响,进而影响中国—东盟合作的进一步深化和升级。因此,中国需要予以关注,多措并举,推动中国—东盟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不断迈上新台阶。

美日印澳四边机制网络安全合作探析

美日印澳“四边安全对话”机制是一个以美国为核心,以日本、印度、澳大利亚为成员的非正式国际对话机制。随着美国“印太战略”的出台与推进,这一机制不断强化,网络安全被列入优先层级。四边机制从合作层级、合作架构、合作领域等方面全面强化网络安全合作,取得显著进展。美国对四边机制网络安全合作的推动、网络空间治理失序的客观环境,以及各盟国主动对接美国战略等因素共同促成了合作的强化。这种强化冲击了“印太”地区与国际安全局势,还严重阻塞当前全球网络空间治理进程。四边机制网络安全合作的前景受到各方合作意愿与利益关切分歧、网络发展水平差异及盟国对美国信任程度等问题的困扰。

美日印澳四边机制新进展及对中国的影响

美日印澳四边机制正在推进强机制建设,围绕着“海上安全、供应链、高级人才储备、基础设施投资、关键和新兴技术、全球卫生、气候、清洁能源、太空、网络”等重点领域进行深度合作。美日印澳四边机制已被构建为一种长效机制,以松散灵活性为自身优势,正在快速地向意识形态同盟发展。这一新态势和新进展受到国际和地区环境变动、美日印澳四国战略调整以及遏制、围困和排斥中国等动因驱动。美日印澳四边机制严重影响了中国周边安全环境,丑化了中国的政治形象,增加了中国的军事压力,威胁了中国的经济安全,给中国带来更大的安全威胁。未来,美日印澳四边机制将会进一步同盟化和机制化并且努力克服内部结构性分歧与矛盾、合作短板和弱制度化等因素制约。鉴于此,中国可以针对性地制定应对策略,通过外交方式塑造中国周边安全环境,强化对美日印澳四边机制的内部和外部制衡。

岸田政府与日本外交及安保政策取向

2021年日本政坛变动。“自民党总裁选举”和“众议院大选”中的政策讨论,反映了日本外交及安保政策新动向。岸田政府延续自民党一贯的保守主义路线,将“修宪”步骤提上议事日程。价值观外交和“人权问题”成为岸田政府关注的重点。岸田政府的人事和安保政策取向依然受“安倍理念”的影响,沿袭了安倍执政时期防卫费增额的惯性,以此不断“强化日本的防卫力”。岸田政府有条件同意增加驻日美军驻留经费,希望发展“更高层次”的日美同盟关系,来推动“印太构想”下的安全机制构建及价值观外交。岸田政府的对华“对话”外交意向能否坚持“中日四个政治文件精神”依然存在变数。

“印太”视角下澳大利亚南海政策的调整

自“印太”概念于2013年正式进入澳大利亚官方文件之后,澳在印太区域的战略逐渐形成。这反映出澳大利亚对地缘环境变化的重新认知,战略“西翼”分量的加重,契合了其中等强国的外交传统,也展现出澳希望降低同盟转型的风险。在具体推进中,澳加强了与以美国为中心的“志同道合者”的合作,努力维持同大国之间关系的动态平衡,并确保海上东盟与南太岛国的“两翼齐飞”。在印太区域,澳注重与美、日、印等“印太”核心国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协调与安全合作,强化了同东南亚国家之间的双边和小多边合作,对华言语强硬但行动克制。展望未来,澳大利亚在印太区域的战略推进和南海政策的调整还面临着同盟依赖困境、战略错位冲击和身份定位制约等挑战,战略实施的不确定性将增大。

美日印澳四边机制升级的新趋势

拜登政府执政后,继续将外交政策的重心放在"印太"地区,在"印太战略"框架下,四边机制在不同领域的合作不断深化,逐渐成为美国主导下地区秩序新方案。四国不同的利益诉求为四边机制的发展注入了新动力,并且在会晤等级、合作内容、对华举措和成员数量等方面有了新发展。这种趋向使中国周边的安全环境更加复杂,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造成较大负面影响,并有损中国在构建地区秩序中的地位和作用。

美国印太战略的演进及对地区局势的影响

近年来,美国印太战略调整势头加快,“脱虚入实”的战略演进趋势日益明显。在战略框架的构建上,美国印太战略受到日本较大影响,即以自由、民主、基于规则、市场经济等价值观为宗旨,以经济、安全为两大支点,以高质量基础设施项目投资、海洋安全合作为两大核心领域。从当前目标来看,美国希望借助印太战略,加强与日澳等离心趋向明显的盟友关系,并借此深化与印度为首的伙伴关系国合作。而从长远目标来看,美国希望借印太战略,将美日印澳+重点伙伴关系国(Quad+X)多边机制作为未来地区秩序的主导,并借此对冲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人类命运共同体等方案的影响力,压缩中国国际活动空间,最终达到迟滞中国崛起的战略目的。

“印太战略”视阈下印度的战略角色转变与关系定位

在美国"印太战略"设计中,印度被界定为关键性角色。但自该战略提出以来,印度实际扮演的战略角色呈现出了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在2017~2019年间,印度在"印太战略"中表现为有限参与者,其与美国存在一定分歧,对四边机制缺乏积极态度,保留与中国合作的空间。2020年以来,印度变为主动介入者,其与美国的战略合作进一步深化,主动完善升级"四边机制"。印度的战略角色转变主要源于对中印、美印关系的再定位。以及印度逐渐将"四边机制"视为获取功能性收益的"议题联盟"和介入地区事务的主要机制。

中国应对美国再版“印太”概念的策略性思考

本文回顾了一年多来美日印澳四边安全机制在美国再版“印太”概念框架下军事、经济互动的基本情况,提出“印太”概念及美日印澳四边互动已经成为中国全球战略和周边战略面临的关键挑战。中国在制定应对美日印澳四边安全机制的策略时应该将印度做为重点,但应注意印度对中国释放信号的解读和认知方式,以及印度国内政局变化对印度外交路线及行为的影响。在此基础上,讨论了印度大选对印度国内政局走势的影响并分析了印度大选后可能的政策走向,特别是对华态度的发展变化趋势。

印度参与金砖国家合作机制的动力、阻力及前景

自2009年成立以来,金砖国家合作机制整体发展顺利,在和衷共济维护世界和平与安宁、以合作发展共同应对风险和挑战、以开拓创新激发合作潜能和活力等方面作用显著。其中,印度既是金砖机制创始成员国,又积极参加美日印澳“四边安全对话”机制,其对于金砖机制的政策取向事关金砖国家合作未来。从整体上看,印度政府对于金砖机制态度积极,重视程度持续提升,故而努力参与引领和塑造金砖机制合作议程,同意金砖机制扩员,推动从金砖五国升级为金砖十一国。印度上述政策源于多重利益诉求:推动国际秩序多极化,提升印度的全球话语权;维持大国战略平衡,确保印度始终能够多方得利;确保印度的能源资源供应安全等。但也要看到,金砖国家未来深入开展合作始终面临印度方面的制约与掣肘,若处理不好将对该机制未来发展产生较严重负面影响。例如,印度坚持狭隘的国家安全观、担心影响对美关系等始终制约着金砖国家合作。因此,印度未来对金砖机制的态度存在变数。

当前亚太小多边合作及其影响

近十年来,亚太地区相继出现了一系列小多边合作,成为地区多边主义合作进程中的一大新现象。与冷战结束后的地区多边主义进程相比,此轮小多边合作呈现出"去东盟化"、意识形态色彩较浓和偏重安全议题等新特点。此轮小多边合作的兴起与地区国家对现有多边机制的不满和相关国家为应对地区变局而采取的战略有关,但对亚太地区的国家间关系、地区秩序产生较大负面作用,已日益引发各界关注。

美日印澳(QUAD):从松散协调到同盟行为体

2021年是美日印澳四边合作机制具有标志性意义的一年,即该地缘政治团体从过去松散协调过渡到了同盟行为体。回顾美日印澳四边合作机制的发展历程,大致经历了推出概念、铺设战略、同盟演进三个阶段。前两个阶段属于松散协调状态,后者则是形成同盟行为体阶段。之所以认为美日印澳已经从松散协调团体发展到同盟行为体,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该合作组织已经开始塑造共同的行为规范,并欲图在印太地区垄断规则。推动美日印澳实现同盟行为体的动力总体包括三个方面,一是一般性动机的利益追求,二是新冠疫情、国家关系变化等带来的特殊背景,三是共同针对性的形成。三者的结合推动了美日印澳四边合作机制的同盟化。鉴于美日印澳四边合作机制是以中国为主要针对目标,因此该组织的同盟化对中国的安全环境也将造成不容忽视的冲击。作为应对措施,中国应实施“周边优先”战略,推进与周边国家相互尊重的“1+1”领导人峰会机制,推进中国与东盟经济合作的全面深化,以应对当前迅速变化的“印太”地缘政治局势。

日本参与五眼联盟的动因及走向

五眼联盟作为以美英两国为中心的情报共享网络,具有悠久的历史和广泛的网络布局,近些年亦强化了对中国问题的关注。日本在追求政治军事大国化的过程中,情报信息安全在其国家安全战略中占据重要位置,中国崛起在客观上也刺激日本接近五眼联盟。受到日本国内情报体系、法律规范以及五眼联盟体系内部的约束,日本短期内直接加入五眼联盟仍面临制度上和规范上的障碍。但是,日本可以参与五眼联盟合作为契机,着手改革国内情报体制机制,探寻灵活多样的方式深化与五眼联盟的合作,并以此推进所谓的"印太战略"。在情报共享领域,内容永远大于形式,即使日本没有明确加入五眼联盟,也可能在实质上强化与其合作,对此应当保持充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