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僚场域的还原与共和主义的规范——论布迪厄国家学说的双重面孔

国家理论近来受到布迪厄等人影响出现了“文化转向”的趋势,然而布迪厄本人的国家学说却隐而未彰。本文基于布迪厄在法兰西公学院的系列讲座汇集而成的《论国家》及相关文本,通过官僚场域的还原与共和主义的规范两个核心问题来揭示布迪厄国家学说的双重面孔。首先,布迪厄以正当地垄断象征暴力重新界定现代国家并展开认识论反思,此为其国家学说的起点。其次,布迪厄通过“生成结构主义”方法论来揭示现代官僚场域得以生成的实践逻辑,对现代国家的“魔法”进行了社会学还原。最后,本文试图通过对布迪厄国家学说的分析进一步体察其晚年思想的“政治转向”。除了揭露“国家魔法”的支配性面孔外,布迪厄晚年更为重视现代国家的规范性面孔,并在政治实践和理论取向上回归以涂尔干为代表的法国共和主义国家传统。总之,现代国家的双重面孔既构成了布迪厄国家学说的内在张力,又提供了一种迈向文化视角的国家理论新思路。

官僚场域中偏正结构形成的权力运作分析——基于浙江省H市X区秘书科的考察

本文以微观视角切入理性官僚制在中国＂变形＂后样态问题的研究,尝试以＂偏正结构＂概念描摹官僚场域中极其复杂的官僚实践模型。通过对浙江省H市X区秘书科5个案例进行叙事研究与分析归纳发现,官僚场域上级与下级间、正职与副职间、同一级别间、场域内部与边缘间存在着既有支配又有被限定、既有顺从又有争斗的复杂关系结构。而官僚场域中偏正结构形成过程中的权力运作是以＂默会＂作为前提与基础,存在＂命令控制＂式、＂个人忠诚＂式、＂人情关系＂式、＂协商妥协＂式与＂利益拉动＂式等策略,具有等级性、默认性、生产性、情境性与结构性等特征。然而,由权力运作谋求权力的正当化是权力意义上的＂合法性＂而非价值意义上的＂正当性＂。不能简单地将偏正结构被视为追求效率与公平的阻碍,其反映了中国官僚制运行过程中现代性与后现代性共时共生的特征。

循环式国家:转型中国的符号式劳动治理机制探析

抗争政治与国家建设之间的关系是社会运动研究中的一个经典问题。本文通过对一组国有企业退休工人为维护退休金权益所展开的十年抗争进行过程事件分析,来勾勒国家在劳动治理过程中逐步形成的官僚场域。这个官僚场域由三个相互交叉的圈子所构成:信访办圈子、信访办与法院之间的圈子、中央与地方之间的圈子。这些交叉的圈子所构成的国家场域一方面通过对抗争的制度化循环而拉长了工人的斗争时间,分散了抗争的空间,从而有效遏止了抗争的激进化,另一方面则通过抗争工人与国家代理人之间的叙事化互动促进了国家资本的激活与流通,从而实现了对抗争者的象征性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