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自由观再探:围绕“国群自由”与“小己自由”的分析——以《法意》为中心

严复将孟德斯鸠的自由划分为“国群自由”与“小己自由”,大致与“社会自由”与“小己(个人)自由”相似。但是仔细分析起来,其中存在不少“异化”的成分。就“国群”来说,它转译的是如下英文词汇:po-litical,civicorsocial,community,society等。如果反过来看就有意思了,因为含有“群”之意的英文词汇大致有:bevy,cluster,flock,gang,group,horde,swarm,troop等。这个“群”,经常是指没有组织的“乌合之众”。就“小己”来看,它对译的是individual、subject等。事实上,subject译为“臣民”或“臣属”才是比较恰当的,当然也可以译为中性的词“国民”。此外,individual很多时候被译为“特操”。除了“国群”之说外,还有“人群”、“民群”、“群理”等;除了“小己”外,还有“箇人”、“一民”、“行己”等。由此看来,严复用心良苦地希望为中国社会传播自由思想之火种,却往往给“自由”涂抹上别样的色彩。

严复《孟德斯鸠法意》中“政治自由”相关翻译述评--管窥法权意义上的自由概念在近代中国的正名

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中,阐释了以法度为基础的“政治自由”概念。他分别从分权宪政对权力滥用的防范、一般性法律等对公民安全的保障两方面讨论政治自由,并相应使用了“政制自由”与“公民自由”两个从属性概念。严复在译本《孟德斯鸠法意》中以“国群自由”译“政治自由”,而以“小己自由”指与之相对的无法度内涵的“为所欲为”,但随后以二词分别指称“政制自由”和“公民自由”,而在一特定段落中他也以“国群自由”表述“公民自由”的内容。此处理带来“自由”个体关联之体认感的弱化,译名集体性与正当性的连属也有使“以群抑私”的思维自然化的可能。译名折射的仅是严复自由观与群己观的特定面相,而此面相却有合于清末士人观念特点的典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