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语境下中国美学研究方法论的反思——弗朗索瓦·于连《迂回与进入》的启示

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深入,世界各文化间的接触、碰撞不断增多,在这一过程中,中国美学的研究出现了不少问题,主要表现在对美学学科定位的模糊以及由此而来的美学研究者立足点的消失上。法国汉学家弗朗索瓦·于连所提出的"绕道中国,回归希腊"的方法论给我们提供了诸多启示:只有深入了解美学这一学科在西方得以建立起来的思想谱系以及它与中国思想之间的差异,从而在中国传统的学术基础上进行一种创造性的转换,而不仅仅是将西方的美学术语、美学范畴进行简单的置换,"中国的美学"才能够真正在全球化语境之下建立起来。

弗朗索瓦·于连汉学研究评述

20世纪中叶以来,法国汉学研究取得了长足发展。作为汉学研究的佼佼者,弗朗索瓦·于连在哲学上阐述了东西方道德根基的差别和认识世界的差异,在艺术上追根溯源归纳中国古典艺术的本质特征,在方法上提出以中国为"他者"的"迂回比较"方法,这些都为世界汉学研究提供了新方法,做出了新贡献。

中国作为“方法”——论弗朗索瓦·于连的对话主义汉学研究路径

法国当代理论家弗朗索瓦·于连将中国视为反思欧洲的'方法',通过'迂回'的策略和'外部解构'的方式,充分运用中国这一'哲学工具',经由中国去质疑植根于欧洲理性逻辑当中的思维定式,将中国的重要性上升到'只有中国思想可以推翻西方思想的任何普世性重大规律'。从作为'对象'的中国,发展到作为'方法'的中国,这一西方中国学研究的范式转换暗含着去帝国化、去欧洲中心主义与去一元化等多重含义,实则呼唤建构一种对话主义的文化立场。这消解了自近代以来以'仿欧洲'作为先进、而以'非欧洲'作为落后的西方话语模式对中国的渗透和影响,指出中国问题可以去影响甚至批判世界,无疑是真正意义上的'东学西渐'和中国文化'走出去'。于连独特的研究路径为中国带来诸多启发:一方面,摆脱欧美价值观对中国问题的评判,建构多元共生的跨文化比较范式;另一方面,推动中国问题成为世界知识生产和理论创新的动力,进而推动'研究中国,就是研究世界'的态势逐渐形成。

全球化、中西对话与可理解的共同体——论弗朗索瓦·于连的《论普世》

伴随着全球化力量席卷世界,文化的多元融合、异质碰撞形成了具有强大张力的全球社会场域。一方面,同质性力量在屏蔽甚至湮没文化的多样性;另一方面,不同文明间的冲突却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弗朗索瓦·于连在《论普世》一书中分析了“普世”“划一”和“共同”这三个核心概念及其相互关系,并指出呆板、雷同的“划一”与霸权主义的“普世”均非理想的文化交往模式,只有主张“和而不同”的“共同”方为多样性文化共存并进、对话交流的理想方向。基于此,于连提出要构建一种“可理解的共同体”,打通中西之间的对话通道。于连的哲思给中国带来诸多启发:中西文化交流应从近代单向度的西学东渐输入模式转向双向度的多元共生对话模式,中西双方均应就人有我无之“未思”互通有无、相互借鉴;应将中国文化和中国问题置于全球化的世界文明谱系中去审视,重构中国文论话语,以“对话主义”的方法实现“共同”的文化理想。

中西互鉴与中国文论话语建构——从弗朗索瓦·于连对中国智慧的跨文化思考谈开去

弗朗索瓦·于连将中国视为“哲学工具”,将汉学视为“反思方法”,以打通中西文论的态势呈现出西方对中国问题的思考,扮演着“中学西传”的纽带。他主张从诸如“中庸”“无为”“乘势而为”“因势利导”“以待时机”等中国智慧中汲取灵感,认为其中蕴涵着大量西方思想的“未思”,对反思西方哲学传统与思维模式具有借鉴意义。于连研究中国的方法极具创新性与自省意识,中国智慧在于连笔下亦不是简单的研究对象,而是被置于中西比较台前的一项“理论工具”。这不仅反映出中国思想之于西方的重要性,更从中西互鉴的视角彰显出中国智慧的当代价值与世界意义,为我国文论话语的建构带来诸多启示。

“多元共生”文化理想下的中西思想对话——以弗朗索瓦·于连的汉学研究为例

弗朗索瓦·于连是"多元共生"文化理想的践行者,他反对全球化之下同质性力量对民族文化的消解,提出文化的"可理解性"与"可对话性",主张中西思想在保持异质性的同时,在相互凝视中迸发出多样性、启迪性的火花。他将中国视为一种研究方法与异域资源,采用"迂回"的策略将思想放逐至尽可能远的异乡,经由中国从外部反思欧洲,进而在"差异"与"间距"的基础上在中国文化中追寻诸如"淡""势""功效""大象"等西方哲思中的"未思",从中西思想的比较与对话中不断地思考与修正欧洲经验。于连对中西思想文化的比较为中国带来诸多启发:应将中国文化和中国问题置于全球化、语境化的世界文明谱系中去审视,既扎根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要义,又贯通人类共同成果的精髓,透过西方汉学家对中国问题的"异质性"体察与思考去发掘中国的"未思",从而推动中国文论话语在新时代的重新定位。

“迂回”与“对视”——弗朗索瓦·于连中西比较的路径分析

"迂回"在于连的著作中有双重含义:1)它指一种通过中西比较而进行思想探索的方法;2)指中国文化之示意方式的特殊性。在前者,它是一种"经由中国反思欧洲"的思想途径,在后者,它是中国文化"意义发展"的特殊方向。作为比较研究的方法,"迂回"意味着:摆脱直接在同一逻辑分类背景下的表面"同/异"分析,绕行到思想之成型、显现的背后。这种研究方法可以看作是对中西比较研究的逻辑悖谬及欧洲中心主义的一种克服和回应。

全球化时代的文化“孕育力”--基于弗朗索瓦·于连的中欧对话视角

全球化时代,文化多样性受到同质性力量的冲击,"强势"文化携其经济优势加强对其他民族文化的渗透,导致全球思想走向"贫瘠化","文化萎缩"的风险日盛、文化"孕育力"的培育因而成为重要议题。弗朗索瓦·于连提出"文化间距"的概念,主张跨文化交流不囿于基于"差异"进行比较,而应开放"间距"探索"之间"的文化资源,从而对抗雷同、划一浪潮之下的思想、文化贫瘠化趋势。从中欧对话的视角来看,"轻率的普世主义"与"偷懒的相对主义"均非理想的对话途径,理想的跨文化交流路径应创造出远景思维的空间,通过外部观照去重启本土思维,充分发掘文化"间距"之中的丰富资源,激发多元文化的"孕育力",并在此基础上构建一个有智慧的对话机制。

中国智慧作为他者:弗朗索瓦·于连的迂回策略

为了寻找对治西方哲学危机的资源,法国哲学家弗朗索瓦.于连绕道中国,找到了中国智慧这一他者,从中挖掘应对现代性危机的意识。这一迂回策略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一方面形成了中西双方思想的相互镜鉴,发现了西方哲学的偶然性和特殊性,破除了西方中心主义;一方面也发掘出了中国智慧及其表述的独特魅力。但于连的思路和方法也招致了不少质疑,其结论也有一定的局限性。重建哲学,依然有着遥远的路要走。

“间距”即对话——从弗朗索瓦·于连的多元文化观谈开去

全球化语境之下,文化"间距"是激发活力、促进反思、开拓创造性的重要场域。"差异"生成张力,张力拉开"间距",间距"之间"蕴含着丰富的文化资源。理想的跨文化交流路径不是进行比较,而是促进反思;不是盘点差异,而是发掘间距。透过不断地发现差异、创造间距、重塑间距的过程,我们可以重启思维活力,进行有智慧的文化对话。中西对话应成为一种包容性重构过程,在相异性文化相遇、碰撞、交流与互鉴的进程中,形成兼得本土文化传统与普遍文化价值精要的新型多重文化实体,在持续的跨文化对话中实现多元共生的文化理想,并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形式所绽放。"间距"的本质在于对话。

比较文学变异学的理论渊源再发现——弗朗索瓦·于连对钱钟书批评的变异学研究启示

弗朗索瓦·于连对志在'打通'的钱钟书大胆地表示了质疑,认为他的研究只是随机地、横向地串联各种文本,缺乏'建构',是'一种没有结果的研究活动';同时他也反对以任何形式出现的'以西释中'的尝试,批评刘若愚用艾布拉姆斯的框架来诠释中国文学。在于连看来,两人的错误实质上都是步入了'求同'的误区。一味的求同,不讲异,肯定是片面的,甚至会误导学术界。于连的'差异性比较'和'间距'等观点正是对这一问题的回应。他强调异国文化的差异性和特殊性,主张拉开对话主体之间的距离,在充分尊重双方独立性的前提下,采取一种不带偏见的超然立场。而中国学派提出的比较文学变异学理论,其立足于异质性和差异性的比较的方法论,主张跨异质文明间的平等对话,体现间距思维的新视角,都与于连的思想不谋而合,是对传统比较文学学科理论的重大突围。

跨越中西思维的间距——弗朗索瓦·于连论功效

功效是全体文化所共有的思维,有关功效的思考体现在军事、政治及美学等诸多领域,中国和欧洲不同的功效观展现出彼此思维模式的差异性,中西思想的间距及对话的意义亦由此凸显。弗朗索瓦·于连(Fran?ois Jullien)主张跳出西方的文明框架,绕道遥远的中国,更换一个视角去质疑并重新思考欧洲本身之逻辑定式,基于此能够发现效力的其他根源。从探讨功效出发,于连指出中国思维方式因其独特性在世界文明谱系中占据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也只有中国才能成为反思欧洲传统的理想外部参照,这不仅彰显出中国思想之于西方的重要性,也反映出理想的中西交流路径不是对两种文化进行比较,而是使之相遇和对话。

中国之“淡”与西方之“未思”——论弗朗索瓦·于连的“淡”之美学

法国哲学家、汉学家弗朗索瓦·于连一改以往西方学界从"缺失""无味"等消极层面对"淡"的理解,详尽分析了中国文化中"淡"的积极内涵,指出"淡"既是中国绘画、书法、音乐、诗学等种种艺术共通的直觉、艺术理想,亦是汇聚儒家、道家、佛教思想之大成的价值判断,从而将"淡"这一西方思想中的"未思"发掘出来。于连对"淡"之美学的阐释是一种转变和对话,他呼唤建构一种对话主义的文化立场,促进中西思想对话,尤其是将中国视为反思欧洲的"方法",积极探讨中国文化元素对西方文论知识生产的参照和启发,在某种意义上意味着中国文化与中国价值亦能够影响和批判西方话语。

法国革命的两度循环(1789-1880年)——兼论弗朗索瓦·傅勒的《法国革命史》

为了更加有效地解释法国从旧制度末年至第三共和国初期革命、反动与复辟不断反复、回旋的奇特现象,我们有必要将狭义的法国革命史从18世纪末拓展至19世纪晚期。长时段而言,近代法国的革命经历了两次大的循环期:第一个循环期,即通常意义上的1789年至1799年的法国革命;第二个循环期,则从19世纪初一直延续到80年代,是将那些从大革命的首个循环期中诞生的政治形态凝聚在更长的时段上、更广的范围内。

革命不是一种原罪——读弗朗索瓦·傅勒《思考法国大革命》

有两种所谓的革命,以革命为意义本身,人为地追求革命;另一种革命是各种复杂社会因素交互作用的客观结果,不取决于少数精英的主观意志。前者是作为目的的革命,后者是作为手段的革命。我反对那种以革命为目的的“革命狂热”,同时,我主张保留作为手段的革命。

汉学:路在何方?——对汉学状况的论辩

今天,美国汉学的主流主要遵循两条思想路线和一个方法论——改冶的正确性、后殖民话语和教科书的渊博精深。长此以往,它们迟早会导致有关中国的所有研究陷入边缘化的学术境地。简言之,于连在美国几乎是不受欢迎的。在那里,他注定是政治正确性的眼中刺,特别是他对世界美国化表示明确的反对。同时(像陶泽德一样),他在中国身上看到了成功抵制美国影响的唯一希望。

“迂回”何以提供“进入”?

跨文化研究受制于研究者对异族语言文字的工具性掌握程度、思维方式的熟悉程度等因素,而给其跨文化研究带来语义解释的偏颇、文献掌握的误差和深度理解的困惑。于连试图以在上下文中寻求“意义的迂回”的视角来寻求对中国文化的解释、“进入”的路径,是有其限度的。对那些并不同于“意义的迂回”的非对象性意象的审美感知,于连尚缺乏认知。要把“意义的迂回”的“迂回策略”延伸至非关联性的意象聚合的审美视域,审美意义上的“迂回”就一定要经过非对象化意象的中介才能提供诗意的“进入”——“文见于此,意生于彼”。这个“意生于彼”的“意”并不是“意义”,而是“意象”。而“意象”作为“精神形象概念”并不是像于连所言是中国文化所缺乏的,“意象”思维恰恰是贯串于中国传统美学艺术始终的具有超越性的“精神的世界”。

法国现当代汉学与鲁迅

在海外汉学研究中,以法国汉学与鲁迅最有不解之缘。一是因为鲁迅的文学活动最早由翻译和介绍法国小说开始,二是因为法国是欧洲乃至世界译介鲁迅作品的文化重镇。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鲁迅在法国的译介历程已经历了80余年,其小说和杂文、散文诗都被陆续译成法文。米歇尔.鲁阿夫人、弗朗索瓦.于连等都是法国鲁迅研究者中的代表人物,后者更是突破传统鲁迅研究模式,第一次做到了让鲁迅"自己说话"。当今,法国汉学界对于鲁迅作品仍然保持着旺盛的研究态势。

评述于连对“势”的哲学研究

首先梳理中国传统哲学语境下的"势",以了解"势"的本来面貌。然后通过解读《势:中国的效力观》来具体叙述弗朗索瓦·于连(Franois Jullien)对"势"的哲学研究并加以评价。最后总评于连对"势"的哲学研究并思考其中的启示。

毕来德与于连围绕汉学之争的述评及思考

瑞士汉学家毕来德与法国哲学一汉学家弗朗索瓦·于连因对汉学及中国思想的理解方法不同而起笔战，遂引发中、法学界空前激烈的讨论。中国国内对毕来德《驳于连》一书有过讨论，本文在此基础上补充了于连的回应和法国学者的相关评论，试图对两人的学术分歧点做出更加清晰的梳理，从宏观角度对这场汉学之争进行更为全面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