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认罪认罚从宽案件无正当理由上诉的必要抑制

刑事诉讼中只有切实保障被告人上诉权的充分行使,才有可能有效发挥刑事二审程序的救济和纠错功能,确保刑事诉讼实体公正和程序公正的真正实现。但个别认罪认罚从宽案件中,在本来合意的诉讼“氛围”下却出现了部分“自愿”认罪认罚的被告人当一审法院作出从宽处罚后又提出上诉的现象。这不仅会影响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功能的充分发挥,而且会损害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所体现的诚信价值。尽管检察机关的“报复性抗诉”对认罪认罚从宽案件中的无正当理由上诉有一定抑制效果,但“报复性抗诉”明显存在法理依据不足的缺陷,不宜作为抑制无正当理由上诉的长效对策。基于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适用中诚信价值的要求与上诉权保障的需要,在认罪认罚从宽案件中增设上诉理由审查程序,达到对无正当理由上诉进行必要抑制的目的,是一种可行的方案选择。

论认罪认罚案件被告人上诉权及其限定

在认罪认罚案件中,可将被告人上诉分为“违约性上诉”和“救济性上诉”:前者是被告人借由上诉来寻求生效控辩合意预期利益以外的其他利益;后者是被告人因一审裁判实体或程序错误而通过提出上诉寻求救济。救济性上诉在认罪认罚案件中有其必要性与正当性;违约性上诉不仅助长被告人投机心理,而且不利于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提高诉讼效率的立法目的。对违约性上诉的限定主要有“效力维持型”和“利益收回型”两种模式。在我国现行法律规定之下,“效力维持”模式并不具有可行性。我国司法机关在实践中自生自发探索“利益收回”的限定模式,主要是借由检察院抗诉并经二审改判收回被告人在认罪认罚中所获从宽利益;为防止“利益收回”模式中的回应性抗诉在司法实践中演变为报复性抗诉,应当对其设置必要程序限制。

认罪认罚案件上诉问题研究——基于B市C区的司法实践

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效率价值倾向与刑事上诉制度的公正价值动向共同作用,决定了认罪认罚案件上诉问题的特殊性——如何有效权衡效率与公正价值。认罪认罚被告人是否享有任意上诉权,其提起上诉后先前认罪认罚具结书的效力如何认定,检察机关可否提起“报复性抗诉”以及“上诉不加刑原则”仍否适用等问题,直接影响认罪认罚案件的诉讼效率与公正处理。而针对此类问题,在刑事立法层面缺乏明确规定,在司法实践层面则面临解决的急迫性,在学术界也存在很大争议。应构建认罪认罚案件分类上诉限制机制,否定检察机关的“报复性抗诉权”,合理界定认罪认罚具结书的证据资格,肯定“上诉不加刑原则”的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