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四川方言“摆龙门阵”的来源

四川方言中有“摆龙门阵”的说法,为“讲故事,谈天”①之义,这种情况广泛分布在四川、重庆、贵州等西南地区,以四川最为普遍。在四川方言中,“龙门阵”作为一个名词,具有“聊天”之义。“摆”作为动词,与“龙门阵”构成动词短语“摆龙门阵”。除此之外,还有“摆个故事”“摆个事情”“摆一摆”等说法。《汉语大字典》中的“摆”字也收录了此条意义:“方言。说;陈述。如:咱们来摆摆,好吗?路不平,众人踩;理不公,大家摆。”②四川方言为“摆龙门阵”赋予了“谈话、聊天”之义。本文试图从历时演变、民间文化等角度,分别探讨“摆”与“龙门阵”的词义演变过程,最后解释其“聊天”之义的产生路径。

“龙门阵”里“摆”出的《死水微澜》

李劼人自小受四川民间摆龙门阵文化的熏陶,熟谙摆龙门阵。在小说《死水微澜》中,李劼人形象生动地描绘了四川人摆龙门阵的具体过程,同时还向读者展示了摆龙门阵是如何影响主要人物的命运的。除此之外,李劼人还将摆龙门阵的叙述手法化用到《死水微澜》的写作里面。用说书人的口吻、“穷形尽相”的描写、叙述的自由穿插、幽默夸张的语言及川味方言等手法将《死水微澜》当作龙门阵“摆”了出来。李劼人欣赏四川的摆龙门阵文化,同时也感到摆龙门阵文化所带来的缺陷,因此在《死水微澜》的写作中通过条理分明的叙述、突出特性的描写避免缺陷,甚至也反思了摆龙门阵文化所带来的人格缺陷。但是,这种摆龙门阵式的写作依然给《死水微澜》带来了局限,游离于主题的细节描写、历史的碎片化叙述及超越性思考的欠缺是其中的主要表现。

作为“聊天”称谓的“摆龙门阵”地域分布与历史成因研究

“摆龙门阵”是西南地区特有的方言,是普通话中“聊天”的同义语。最早记载“摆龙门阵”的文本见于清代,其具体来源无从考证,均为民间传说故事。法国传教士童保禄于1869年在法国巴黎出版的方言词典《西语译汉入门》中的“摆龙门阵”可被视为其作为“聊天”同义语最早的文字记载。现今“摆龙门阵”作为“聊天”称谓的说法分布于陕西南部、四川大部分地区、重庆、贵州、云南东北及中部地区。文章认为,这种地域分布格局是受历史上西南地区自然、政区、移民等因素共同影响而形成的。

《文坛逸话》的文体形态兼及谢六逸的文学观

《文坛逸话》是谢六逸1928年出版的一组关于海外文学家逸闻趣事的短文集。作为书话之一种,《文坛逸话》汲取传统文学、民间文学的艺术手段,创制亦俗亦庄的、"摆龙门阵"的随笔体式,彰显了现代书话的开放性与多元性。《文坛逸话》以充满通俗趣味的文体形式承载知识精英的思想,同时还全面地体现了作者的文学观。谢六逸一方面从文学与民众的关系出发,强调文学的普及教育功能;另一方面在创作动机上,他受日本近代文学的影响,认为作家"内的生活"是文学的根柢。在中国新文学追求世界性与民族性的双向目标上、文学的普及与提高关系的探索上,谢六逸的文学思想及《文坛逸话》的文本都具有典型意义,可提供富有价值的启示。

“侃大山”“擺龍門陣”考源

'侃大山'也寫作'砍大山',其理據目前尚不清楚。本文考明本字爲'侃','侃'在元代即有言說義,該意義是通過'組合沾染'(syntagmatic contagion)的途徑而獲得的。'大山'並非實指,而是指代漫無邊際的空間。語言中常用'天''地'山''海'這些空間很大的事物來形象地表示聊天没有局限。'擺'在一些方言中有閒談的意思,'龍門陣'有宏大、神奇的特點,造就促成'擺'由閒談義移就到擺佈義,用'擺龍門陣'生動地表現神聊的義蕴。'擺龍門陣'在構造上與'侃大山''談山海經'同屬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