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在线内容分享平台的版权内容过滤义务——以欧盟《数字单一市场版权指令》第十七条及对中国的启示为切入点

为了应对数字技术发展对传统版权法的冲击,2019年3月通过的欧盟《数字单一市场版权指令》第十七条实质上规定了在线内容分享平台的版权内容过滤义务。文章认为,随着我国互联网技术取得的长足发展,安全港规则不足以保护版权人的利益需求,我国引入版权内容过滤义务的时机已经成熟。基于数字时代下的版权市场得到良好有序运行的目标,我国有必要引入版权内容过滤义务,并通过依平台的识别和控制能力确定版权内容过滤义务的高低、让版权人适当分担过滤措施成本、建立用户申诉异议机制等具体措施积极平衡在线内容分享平台、版权人以及用户之间的利益。

数字时代经典合同法的力量——以欧盟数字单一市场政策为背景

在数字时代,合同法面临的挑战无处不在,但这种挑战并不存在颠覆性危险,经典合同法在数字时代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制度韧性和理论生命力。欧盟数字单一市场战略下的数字合同规则建构,涉及提供数字内容合同、云计算合同与机器缔约三种类型。欧盟是全球最早试图建构数字合同规则体系的区域,扬弃了"数字产品"概念,确立了"抽象界定+不完全列举+例外情形"的"提供数字内容"概念。"提供数字内容"打破了买卖、服务二分的经典合同分类,但合同分类理论依然存在强大的适用空间,可以依据特征性给付、适用或准用有名合同规则,混合合同的规范配置亦成为重要的理论焦点。云计算合同的免责限责条款凸显了格式条款法的重要意义。智能合约看似突破了经典的"不完全合同理论",但实际上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合同,仅是协议的自动执行程序。机器缔约亦未撼动合同订立理论,仍可借鉴代理或传达规则,通过扩大代理制度适用范围,将代理人从单纯的"人"扩大到机器,以解决责任承担问题。数字内容和知识产权法存在天然联系,也存在天然矛盾,权利瑕疵是数字内容瑕疵的核心样态,须在教义学体系内,妥善协调合同法上消极品质约定与著作权许可或使用限制之间的关系。

在线内容分享服务提供商的一般过滤义务——基于《欧盟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

欧盟版权法改革迎来“大地震”,形式上不要求但实质上要求在线内容分享服务提供商履行一般过滤义务,该改革将产生极大危害,包括算法引发的私人执行和监视风险、侵犯言论自由、对私人数据和隐私产生危害、妨碍营业自由以及损害版权例外与限制。对此,我国在未来的著作权法改革中不应引入一般过滤义务,应理性看待欧盟版权法改革过程中的“价值差”,从经济利益和非经济利益层面关注用户权益,最后,著作权人和网络服务提供商应通过市场创新满足消费者需求。

欧盟《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解读

欧盟《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是为了更好地应对数字技术的发展给版权制度带来的巨大挑战而提出来的。文章对该指令关于增加版权例外和限制、版权许可的改进以及促进版权市场的运行三个核心议题进行解读,评析该指令对我国著作权法律制度立法实践的借鉴意义,包括我国应当明确对该指令的基本立场;完善符合我国实际需要的著作权法律制度;为我国图书馆主张版权诉求和开展版权业务工作提供参考。

著作权许可合同中利益失衡问题的治理--以《欧盟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为镜鉴

普通作者相较于传播者在议价能力上天然处于弱势地位,因此在古典合同自由原则指导下的著作权许可合同容易滑向利益失衡的窘境。当前学术界、实务界关于合同自由原则与合同正义原则(公平原则)的价值位阶存在较大的认识分歧,导致现行民法中的显失公平制度、格式条款制度、法定解除制度在立法构造上存在天然模糊性,缺乏对司法裁判的指引。欧盟为应对类似问题,在《欧盟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中设置了“公平报酬机制”。引入有关制度,可以有效解决当前我国著作权许可合同实务中存在的利益失衡问题,同时引入相关制度在负面成本方面的影响也是可控的,因此值得我们借鉴。

欧盟作者、表演者公平报酬制度研究——从“畅销条款”到《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

为了解决创作者与版权受让人之间的利益分配失衡问题,部分欧盟国家设立"畅销条款"对合同报酬进行调整使作者获得公平报酬,但是"畅销条款"在司法适用中存在局限性。而《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引入了全面的公平报酬制度,其中确立了公平报酬原则,规定了类似德国"畅销条款"的合同调整机制,并引入了透明度义务、争议解决机制等基础性规则。基于我国现实问题的分析,我国有引入公平报酬制度的必要性,建议在《著作权法》中设立合同调整规则与透明度义务。

欧盟单一数字市场战略进展及启示

科技迅猛发展使数字经济成为继农业革命、工业革命之后,人类社会进步历程中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又一重要变革时期。在数字经济浪潮带领之下,世界各国把握机遇,纷纷开展数字经济相关发展战略。欧盟于2015年5月6日发布《单一数字市场战略》。在这一战略指引之下,欧盟全面布局、规范欧盟数字经济的发展,既为欧洲经济的复苏提供动力,又为世界数字经济健康有序的发展提供重要的参考。

欧盟《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著作权例外条款制定修改分析

欧盟《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制定过程中,对著作权例外条款作出了大量修改。分析这些条款的主要修改内容,有利于准确理解促使修改发生的不同意见。通过比较《版权指令》及其提案中著作权例外条款,分析这些条款中不同意见相对集中的部分,讨论主要修改内容未说明的问题,发现不同意见相对集中于各项例外的适用主体对象目的、版权方对文本与数据挖掘例外的应对措施与合理补偿、对数字跨境教学活动中使用作品及其他客体例外不适用情形的非强制规定等。此外,主要修改内容在复制作品产生副本的最长保留时限等方面仍有未说明的问题。

欧盟数字经济中的语言技术服务问题、对策与启示

语言技术是应对跨境数字经济海量、即时、多样的语言服务需求的必由之路。基于对欧盟数字经济和语言技术规划政策的研究,廓清欧盟数字经济发展的概况,系统总结和分析了欧盟数字经济发展中的语言技术问题和对策。在“数字丝绸之路”等国际性数字经济发展倡议出台和推进的大背景下,欧盟经验对中国应对跨境数字经济中的语言技术问题启示如下:在制度层面创新机制体制,降低语言技术发展的制度障碍;在研究层面加强语言基础设施建设,凝聚研究共同体,促进资源和技术的利用;在产业层面构建有利于语言技术企业发展的政策环境,加强人才供给;在市场方面普及语言技术的使用,提高对语言技术经济价值的认识。

全球数字竞争背景下的欧非数字合作与中国应对

欧非数字合作是在欧盟“数字主权”战略和非洲数字化转型战略背景下达成的战略共识,但其背后也隐藏着欧盟扩大对非数字经济影响力、争夺全球数字治理话语权的政治驱动逻辑。目前,欧非数字合作的机制不断完善、主题不断扩展、政策对接不断推进,但同时,也面临着非洲数字基础设施落后、数字技能人才缺乏、数字经济商业环境有待改善和“数字鸿沟”等挑战。为应对欧非数字合作给中非合作带来的影响,中国应深化中非在数字经济各领域的合作,加强与欧盟协调对非数字合作的优势互补,探索中、欧、非共同参与的数字治理路径,为未来在全球数字治理博弈中构建有影响力的“中式”规则积累经验。

版权保护自动化实施与言论自由冲突的化解——欧盟的法律实践及其超越

内容自动化识别技术为解决网络版权侵权问题提供了新的方案,但也因可能发生技术误判、请求人错误主张,以及网络服务提供者过度执行,而侵害用户的言论自由。欧盟在要求在线内容分享服务提供者承担过滤义务的同时,通过明确过滤对象和过滤标准、配套错误过滤救济机制,以及规制滥用过滤机制的行为,平衡保障用户言论自由。然而,由于欧盟相关指令将侵权内容识别后的处置方案限定为过滤,内容自动化识别技术对用户言论自由的影响仍是单纯消极的。通过将内容自动化识别技术与格式化条件的许可要约结合,将有效解决用户上传场景下非标准化、低净值版权交易市场中的交易成本问题,从而积极拓宽用户言论的可能边界。

绝版作品数字化版权问题研究--以欧盟和法国的版权制度调整为视角

绝版作品是指仍受版权保护,但在传统的商业渠道中不复流通的作品。绝版作品的特征决定了获取绝版作品有难度,进行数字化扫描并在网络环境下提供是传播绝版作品的重要途径之一,该途径的顺利实现不仅依赖于数字技术的完善,更依赖于版权法律制度的调整和激励。欧盟数字单一市场版权改革方案和法国采取的推定集体管理制度力图为解决绝版作品利用问题建立合适的许可制度,能为我国解决绝版作品版权问题提供一条可供借鉴的路径。我国探索解决绝版作品数字化的版权制度设计,应考虑绝版作品的范围界定、实施绝版作品数字化的主体以及应采用何种制度设计。

论著作权法中的归复权制度

在著作权交易市场上,创作者通常将作品的商业利用通过著作权合同交由相对方安排,从而获得经济利益。然而,由于创作者与传播者在经济地位和交易经验上的差异,加之传播者拥有控制传播渠道和传播技术的先天优势,造成部分创作者的合同报酬与作品后期的市场价值之间相差悬殊,进而导致我国著作权合同领域的利益失衡问题日益凸显。针对此等现象,若不能及时找到切实可行的出路,那么将不利于原创作品的产生,更有违著作权法的本旨。为了应对著作权领域的交易不公平问题,很多国家的著作权法都不同程度地采用了归复权制度,即在满足特定要件时允许创作者收回被转让或许可的著作权。正确认识归复权制度的成因、理念及具体规则,结合本土制度框架及产业运作模式进行选择与优化,最终落脚于该制度在我国的具体构建及实际应用,可为著作权法的修订及配套法律文件的制定与修改提供重要的现实建议。

欧盟《版权指令》强制过滤义务立法转化研究

2019年欧盟《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第17条在制定阶段备受争议,转化过程十分艰难。以荷兰、德国及芬兰为例进行研究,发现:(1)第17条是转化《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为国内法的重大障碍之一;(2)转化第17条的法律文本常伴随弹性条款;(3)成员国采用不同方案对第17条进行转化,加剧了欧盟内部的分化;(4)成员国在转化第17条时均不同程度地关注对用户自由的保障。中国应当持续关注《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第17条的转化及实施,一方面鼓励权利人与服务提供者加强合作;另一方面重视用户自由的保障,结合自身现状完善版权领域服务提供者的侵权责任规则。

过滤义务域外规则走向对我国版权立法的启示

【目的】分析欧盟的版权改革方案背后的立法逻辑,为我国今后版权立法引入过滤义务提供启发。【方法】以网络服务提供者版权过滤义务为研究对象,梳理其规则变动的国际走向,以比较法的视野分析并总结欧盟版权改革指令存在的问题。【结果】欧盟版权改革指令对避风港规则进行开创性的突破,但其立法框架内部问题及法律实效问题不容忽视。【结论】我国在未来的版权立法中要转变立法理念,包括注意立法与技术衔接,纠正对过滤义务性质的错误认知,平衡各方利益。同时,通过设置过滤标准差别性应对机制和完善事后救济措施,以细化制度安排。

欧盟数字平台反垄断监管的立场、方法与视野

欧盟的竞争法一直走在反垄断规制的“前线”。进入数字经济时代以来,欧盟迅速对围绕数据这一关键竞争要素实施的反竞争行为加强执法力度。欧盟反垄断执法机构从数据获取、数据分享与数据保护部门协同的三个监管角度出发,采用开发灵活性分析工具、拓展传统竞争规则意涵、强调事前监管等方法,不断加大对数字平台反垄断监管的执法力度,提升执法有效性和效率性,同时注意弥合竞争法与数据法的制度缝隙,旨在创建真正服务于“人”的数字化单一市场。对此,我国可借鉴欧盟经验,依托新《反垄断法》搭建的平台反垄断监管法治框架,将非价格因素作为竞争分析的要点,并且协调竞争监管和个人数据保护,实现二元共治。

欧盟版权法下的文本与数据挖掘例外

近期通过的《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第3、4条对TDM的版权例外作出规定。欧盟TDM例外的成因在于提高TDM技术应用率,充分发挥其对科学研究的作用,而欧盟现行法律对TDM缺乏明确的适用边界,未经许可实施TDM存在很大的法律风险。《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区分了“科研目的下的TDM例外”与“分析处理层面的TDM例外”。欧盟TDM例外的适用要件包括来源合法和安全保存措施。文章探析欧盟TDM例外的成因、适用分类和适用条件,分析其立法经验和借鉴意义。

欧盟数据治理新指向:《非个人数据自由流动框架条例》(提案)研究

数据流动规则在数字市场中占据主要地位,个人数据与非个人数据均是数据空间治理框架中的重要规制对象,据此以《非个人数据自由流动框架条例》(提案)作为基础研究文本。通过提案的核心内容要素加以分析数据本地化的规则适用、数据存储和处理活动以及数字市场的相关调整政策,旨在研究欧盟数据治理的新指向,深刻体会欧盟对非个人数据自由流动规则的协调概念。

对欧盟版权法改革中两大核心争议问题的评价、反思及应对

欧盟《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创设了"新闻出版者权"和实质确立了在线内容分享服务提供商的一般过滤义务。此两项极具争议的核心议题得以通过,表明欧盟版权法改革出现重大转向。这一重大转变有其深刻的哲学基础、监管趋势、扶持本土企业以及政治因素的考量。我国目前不应当引入新闻出版者权,可通过非财产权的方式和创新商业模式予以应对,立法仍是最后的手段。我国应当明确拒绝创设一般过滤义务,版权保护应与经济发展相适应,应鼓励市场积极探索治理模式,对于实践中的自愿版权过滤措施,应当通过多种方式克服其所引发的风险。

网络盗版正版化对短视频著作权侵权问题的启示

短视频著作权侵权与网络盗版存在一定的相似性,合理使用、责任控制以及版权补偿金制度如同不能解决网络盗版问题一样,也不能解决短视频著作权侵权问题。而解决网络盗版问题的市场路径几乎成为短视频著作权侵权问题的唯一解决办法。欧盟以立法的方式迫使正版市场的形成,实质上提高了平台责任,其可能不仅不利于著作权人而且可能会限制竞争以及言论自由。而我国经网络盗版正版化所证实的以知识产权行政保护促进正版市场形成的路径便成为合理选择,以平台与著作权人双方协商为主导,行政机关协调二者化解矛盾为辅,最终形成一定比例的正版授权,加之自愿过滤机制,辅以“通知-删除规则”同时配合上传者权利保护机制的短视频正版化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