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不平之气——清初岭南明遗民画家花鸟画中的故国之思

清代初期,岭南成为抗清复明的一个重要的基地,亦是明代遗民活动的一个中心地区。岭南一批具有强烈反清意识的文人、画家,深感家国之痛却回天乏术,大部分人选择隐居山林、遁迹空门的生活,但他们仍旧心系社会政治,或研经著史,或以书画诗文抒发国破家亡之痛和感叹怀才不遇。本文以岭南地区几个代表性的明遗民画家为考察对象,结合画家、作品与社会三要素来剖析其花鸟画作品是如何寄寓着画家内心深处的历史暗伤。

明遗民画家的“遗”与“逸”之辨析

明遗民画家处于明清两朝易代之际,由于对政治抱疏离态度,多数人追求隐逸的生活。但他们的"隐逸"建立在"遗民"的政治身份之上,被动"遗"世的命运和主动"逸"世的选择产生出态度、行为以及作画风格的两极化状态。首先,明遗民画家在对"遗民"语义的厘定中,与"逸民"身份划清界限,是对易代之际节义的强调;而明清画坛标榜"逸气",明遗民画家的创新能力又使"逸品"得到了新的诠释。其次,明遗民画家在隐逸生活中的穷愁、欲有所为的反机以及谋生手段的多样奇特表现出与历代文人迥然不同的"逸"世特征,"遗"与"逸"在此又发生碰撞。最后,明遗民画家绘画中"技巧的仿古"与"目的的遣兴",形成狂放与隐忍风格的两极发挥,这和"遗"与"逸"共同在他们身上的结合有很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