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杨讷老师

杨讷老师逝世一年多了。因为消息闭塞,杨老师病重期间未能前去看望;逝世后,也没能送老师一程,留下了深深的遗憾。2019年11月份,在陈高华老师倡议下,学界朋友集聚一堂,共同缅怀杨老师的为人为学,是很有意义的。我和郭旃、王劲松两位学兄,是陈高华老师和杨讷老师共同培养的第一届研究生,也是杨老师唯一一届研究生,感到莫大的荣幸。杨老师尊敬师长,学术求真,对我的教诲和影响是深远的。

缅怀杨讷先生:阅读论著的体会

回顾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以来的元史研究,会注意到“30后”学者在其中起着承前启后的核心作用。所谓“30后”学者,指的是出生于20世纪30年代的一批学者。他们普遍在20世纪50年代(或稍前稍后)接受高等教育,“文革”前在专业领域初露头角,改革开放以后真正进入学术生涯的黄金时期。杨讷先生(1935-2019)就是“30后”元史学者的一位重要人物。作为晚辈,我和杨讷先生接触相对有限。最早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接触,是1992年我博士毕业时,杨讷先生曾莅临答辩,并且写了评议书。后来主要在会议上见面,再后来他长期住在加拿大,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我从先生那里得到的教益,更多来自阅读他的论著。在此略述心得一二,以表缅怀和纪念。

纪念杨讷同志

杨讷先生出生于20世纪30年代,50年代接受高等教育。在治学方面,不同于同时代的许多人,他重视史料,史料功底扎实,治学务实求真。他的研究有的填补了空白,也有的至今难有人超越,在元史研究领域占有一席之地。1979年《中国史研究动态》创刊,杨讷先生是本刊创刊早期的实际执行人,为本刊的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本刊约请三位作者,从不同的角度回忆杨讷先生的为人和治学,以此缅怀杨讷先生。

“白莲教”质疑:无时不在抑或子虚乌有

"白莲教"之有无,原本无人怀疑,但细加推敲,历史上确实有过"白莲教"这一教派吗?则令人难以回答。以杨讷为代表的传统观点认为,"白莲教"是一个统一的教派名称或是一个通称,虽然在具体表述上存在诸多差异,但总体上认可中国历史上存在"白莲教(派)"。专攻民间宗教史的马西沙否定明清时期存在"白莲教",认为真正的"白莲教"只存在于元代。荷兰学者田海(Barend ter Haar)分析了自宋至清这一长时段中"白莲教"一词的语义变迁,认为历史上并不存在一个所谓的"白莲教";宋元时期存在具有积极意义的"白莲传统",在16世纪时被一种新出现的贬义性标签--"白莲教"所掩盖,这一标签成为政府和文人实施宗教迫害的依据,进而也被一般民众所接受。通过辨别传统的、新出的相关观点,可得出结论:如果说历史上确有白莲教的话,那是专指南宋茅子元创立的白莲宗,属于佛教净土系统;后世意义上的"白莲教",乃明清王朝对于各种主要含有弥勒救世思想的民间教派的攻讦之词,或曰标签性用语;同时,由于传统惯性的原因,用"白莲教"指称那些具有融合白莲宗、摩尼教与弥勒信仰等宗教教义,后来又糅合佛、道、巫术内容(如扶乩)的民间教派未尝不可,但要注意区分"标签"与"史实"、宏观与个案之间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