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宪政的扩展意义:发生学与类型学的审视

现代国家的宪政制度安排,起源和规范于欧洲。从发生学视角看,欧洲宪政在发生阶段,经历了古典时代希腊理性、罗马民法和基督教政教互动的三重因素的塑造。在古典宪政精神和制度安排的基础上,宪政的欧洲落定,则是由于市场经济的勃兴引发的各种革命。但从类型学的视角看,欧洲宪政的兴起条件,并不构成欧洲以外的国家建构宪政制度的刚性约束——从最强约束的角度讲,理性精神、法治体系与信仰机制,是构成欧洲以外宪政制度建构的必须条件;从最弱的角度讲,理智诉求、规则习性和德性传统,构成欧洲以外国家建构宪政制度的起码前提。任何欧洲之外的国家建构宪政制度,在这两者之间,可以有相当不同的政治理念与政治制度匹配方案。美国的成功属于强势约束的范例。日本的成功属于弱势影响的典型。对于中国来讲,完全可以开辟出不同于美国和日本的、建构宪政制度的崭新道路。但这种开创性的宪政建构,不能弱于弱势的宪政模仿类型,当然也无法指望它强于强势的宪政移植个案。不过起码的宪政要件是不可或缺的:私人权利、公权限制、分权体制、法治体系。除此之外,人们是无法建立起中国是否成为现代宪政民主国家的辨识框架体系的。

欧洲法律史学派的欧洲宪政主义观——以乌维·维瑟尔的《欧洲法律史》为脉络

欧洲法律史学派为了实现对欧洲整体的文明文化的认知,尤其是对其法律文明文化的认知,选择了一种比较欧洲整体社会历史变迁的方式,并通过比较欧洲整体的现实与过去,来发现欧洲宪政主义的历史形成脉络。其基本脉络与乌维·维瑟尔在研究欧洲法律史时所走过的路径一样,起始于古希腊,穿越罗马,途径中世纪及近代早期,最后到达19世纪和20世纪的现代。在这一脉络中,欧洲法律史学派先后发掘出欧洲宪政主义形成的历史根源、欧洲宪政主义的精神内涵——欧罗巴精神,以及欧洲宪政主义的理念——欧洲法治观。应该说,欧洲法律史学派对欧洲宪政主义内涵的理解不同于以往的其他学者,它完全建立在其独特的历史解读方法上。

在神话与现实之间:对“马伯里诉麦迪逊案”法律论证逻辑的再解读——兼论司法审查主体的可多元化

"马伯里诉麦迪逊"案是美国司法审查制度建立的历史渊源,亦开启了世界宪政历史发展的新纪元。但是在中国,国人对该案的认识似乎到了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对该案的历史背景和案情已然相当熟悉,但对此案的马歇尔大法官的判决的法律逻辑却很少做清晰细致地分析与梳理。本文尝试着重新解读"马伯里诉麦迪逊"的法律论证逻辑,从美国宪法文本和欧洲宪政发展实践的角度,肤浅地分析法院并非是马歇尔大法官所论证的司法审查的当然主体,在世界范围内,司法审查的主体是多元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