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样鬼神”何以“不是二事”——论朱熹鬼神观兼及江户儒者的质疑

在朱子学的理论构造中,有关鬼神的论述涉及"鬼神主乎气而言"和"鬼神以祭祀而言"两大论题。朱熹极力主张"两样鬼神""不是二事",而这一命题与儒家天人合一之学有密切的理论关联。那么"两样鬼神"何以"不是二事"呢?首先,从《乐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的观点出发,"鬼神即是礼乐道理",此点结合《礼记》《易传》的相关论述,可以窥看天道与人道是如何沟通的;其次,就朱熹"鬼神之理,即是此心之理"之说,祭祀之时求阴求阳、诚报气通,人神"合莫"而绝非假设;最后,从东亚儒学视域出发,日本江户儒者对"两样鬼神""不是二事"之说有所解构。在中国传统儒学中,人道本于天道,人伦基于自然,故"神道设教"被诠释为神妙之道,即礼乐之道,即天地自然之道。然而对于这一观念,自江户中期以来如荻生徂徕,则将其理解为绝对的宗教信仰,而且具有重要的社会教化功能。

江户儒者的朱陆异同论

朱陆异同是中国哲学史上备受关注的论辩之一,也是宋明理学中聚讼纷纭的重要问题。日本江户时代前期至后期的儒者对该问题也多有深入探讨,且各有其特点。藤原惺窝和会朱陆,重视其同;林罗山、林鹅峰父子尊朱排陆,极力倡导朱子学;贝原益轩虽尊信程朱,却受明代理气思想影响而援陆矫朱;佐藤一斋虽以朱陆同宗同源,却有抑朱扬陆之意;大盐中斋表面调和朱陆,实则援朱入陆、崇陆抑朱。江户儒者对朱陆异同的多样化讨论是日本儒学乃至东亚儒学发展与演进的一个重要推动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