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双Naga灌顶到九龙浴佛——佛教艺术中国化进程中的承续与嬗变

浴佛图像源自古代印度,是相关佛经叙事的视觉文化呈现,分为天神浴佛和双Naga浴佛两类,又以后者为主流,分为前、后两期,呈现出由半人格神向人格神转变的趋势。这一图像随佛教东传流播中国新疆和内地后,直接源自双Naga浴佛第一期的图像形式逐渐发生嬗变,在经历了5世纪至6世纪的曲折反复后于唐代凝固为典型的九龙浴佛之非人格神施沐新形式,并延续至今。佛教图像的嬗变折射出其宗教意蕴和重心的转移。从古代印度浴佛图像中折服外道、彰显佛教优越性的诉求,至中国政治文化语境中浴佛形象体现的佛教与皇权观念之融合,彰显出中印间对于浴佛内涵的不同理解。中国藏地、日本和东南亚等地政教互动模式同汉地的差异,也在相当程度上影响了其视觉文化层面的宗教表达,使其较为接近古代印度浴佛图像的风格,更具“原教旨”色彩。从双Naga灌顶到九龙浴佛所见佛教艺术中国化进程中的承续与嬗变,体现出具有深厚文化积淀的中华文明在对待外来文化和艺术形式时更具弹性、能动性和创造力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