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添附制度论纲

我国已经出现数据添附实践,有必要尝试构建数据添附制度,以妥善处理数据添附纠纷。法律应直接规定添附数据的确权规则,但允许当事人协商确定添附数据的再处置和补偿事宜。对于数据附合,添附人仅享有添附数据使用权,各部分数据的产权仍归属于原数据主体。对于数据混合,添附人对添附数据的权利仅及于因添附产生的“数据利用新形式”。对于数据加工、数据产品以及数据产品运作过程产生的衍生数据应当归属于添附人,但添附人不得侵犯原始数据权利人的合法利益。添附数据的利用应受到数据来源和数据利用方式两方面的限制。由添附人支付合理费用,是对被添附人进行救济的主要方式。具体数额,应根据添附人的主观状态、市场竞争关系、社会公共利益等因素确定。

《民法典》添附制度之缺憾检视与解释进路

我国《民法典》第322条确立了添附制度,但存在过于原则性的缺憾,引发了学理争议,亦使司法适用陷入困境。应运用解释论确定其适用范围以及法定归属,明确约定归属适用时间的事后性;溯源制度精神并兼顾司法现状统一充分发挥物的效用原则与保护无过错当事人原则的适用标准以及优先顺位。

添附债权救济规则的实践检视与理论重构

现有的添附债权救济规则已陷入司法适用困难和适用后裁判说理不清的实践困境,亟待重构。解释论下,《民法典》第322条规定的添附救济规则包括因确定物的归属产生的补偿请求权和因过错产生的损害赔偿请求权。前者应适用不当得利返还请求权的规定,但其法律效果只包括价额补偿,以禁止恢复原状为原则,强迫得利并非禁止恢复原状的例外;后者的请求权基础包括侵权和违约,而违约损害赔偿请求权并没有产生范围的限制。两种债权救济规则间并非选择关系,在当事人无过错时,补偿请求权应单独适用;在当事人具有过错时,两种债权救济规则并存,且因添附物归属不同呈现不同的关系样态,应根据请求权的归属采取一并适用或择一适用的救济规则,但原则上应禁止恢复原状。

添附理论视角下著作权侵权物的司法处置

新修订的《著作权法》增加了著作权侵权物司法处置的规则,原则上赋予著作权人销毁著作权侵权物的请求权。除了知识产权请求权和侵权责任的解释路径外,添附理论也可以成为著作权侵权物司法处置的学理解释。在理论体系的一致性上,适用对象、意思表示、过错、与侵权行为的关系、法律后果等方面,添附理论都具有较大的兼容性,其解释著作权侵权物是可行的。著作权人原则上可以通过添附理论取得著作权侵权物的所有权,实现物尽其用,避免了销毁的浪费;著作权人不能通过添附取得所有权的情形则构成了著作权法第54条第5款规定的“特殊情况”,从而予以明确;著作权人取得所有权后,也可以同时适用物权制度中无权处分与善意取得的规则,从而保障著作权侵权物使用者期待的交易安全;相较于知识产权请求权和侵权责任的学理解释,添附理论可以在不减少行为人利益的前提下,扩大著作权人的权利范围。虽然添附理论解释著作权侵权物不是著作权法所必须的,但其作为一种学理解释,可以较好避免添附理论在知识产权法中适用的局限,同时也对著作权侵权物司法处置的完善有较多的积极意义。

《民法典》第322条规定的添附规则之历史起源与比较法研究

添附制度起源于对盗窃行为的生态主义善后处理。它的范围逐渐扩展,包括了河流添附等,但它与先占、加工、孳息的取得方式的界限长期不清。厘清的工作由中世纪和近代法学家完成。他们先把加工独立出来并造词命名,然后把孳息的取得独立出来,这样,添附的含义日益限缩。它是一项把"新物"设定为不可拆解以避免价值破坏的制度,把新物断给一个形成贡献人,并判定该人给另一贡献人补偿。尽管如此,一些迷恋罗马法的立法者仍采用广义的添附概念,另一些立法者则吸收了后罗马法时代的学术成果,建立了狭义的添附制度。我国《民法典》属于后者。但《民法典》第322条关于添附的规定来源于《民通意见》第86条,更多的是一项本土制度,与罗马法传统的添附存在差距,其中以确认可能存在意定添附为甚。尽管如此,在生物学添附中仍有意定添附的空间存在。

论《民法典》添附条款的解释与适用

《民法典》322条的添附条款包含加工、附合与混合行为的构成要件、确定物之归属的物权法律后果、保障损害求偿的债权法律后果。构成要件的理解需结合学界通说,厘清加工、附合、混合行为共性、个性及添附新物特质。物权归属原则按序适用,当事人约定优先、法律规定次优先,均无法适用时以效用原则为主,保护原则限于故意添附的例外。债权请求权分类型适用,过错损害适用侵权;确定物之归属损害适用不当得利债权;若两债权归于一人,受损方两种债权竞合;两债权分属双方时,添附人的主观过错决定债权效果,故意添附因构成强迫得利而不属于不当得利之债。

关于添附效果的理论与比较法研究

添附制度是各国物权法确认物的归属的重要规则,也是物权变动的一项重要规则。但是,由于我国物权立法长期不完善,法律上一直没有明确承认添附制度,只是在司法解释中有一些简要的规定,在实践中也很少采用添附制度解决纠纷。本文将在总结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结合现行立法,从比较法的角度对添附的效果进行探讨。

论添附制度下添附物的归属——以“充分发挥物的效用”为核心

“充分发挥物的效用”应当作为添附物归属的核心原则,但其含义存在一定的模糊性。“充分发挥物的效用”应当按照单独所有优先于共同所有的原则进行认定,并区分物的客观价值与主观价值,以物的客观价值作为优先顺位。对于当事人约定与“充分发挥物的效用”原则存在的冲突,《民法典》第322条规定的“约定优先条款”在性质上应当理解为非规范性条款,只有在当事人没有约定时才进入到添附制度。“充分发挥物的效用”与“保护无过错当事人”在法律适用中可能存在冲突的情形,此时应当认为前者优先于后者,而后者作为前者的补充与例外。在添附物归属后,《民法典》第322条规定的赔偿、补偿的性质仍并不明确,受损方可以视对方主观心理状态而主张侵权损害赔偿或者参照不当得利主张补偿。

添附入典的立法表达——《民法典物权编(草案)》第117条检讨

《民法典物权编(草案)》第117条确立的添附规则,存在一定缺陷。确定添附物所有权归属时,“有约定的,按照约定”之规则值得检省;“依照法律规定”,该做法也存在一定缺陷;“发挥物的效用以及保护无过错当事人的原则”未区分添附的不同类型,且欠缺正当法理。当事人约定不应作为确定添附物权属的首要原则,而应认定为对添附物权属再变动的合意。在我国《民法典》编纂中,基于附合、混合、加工等不同添附形式,应分别以“重要成分”判定动产与不动产附合物的所有权归属,以“主从关系/共有”确定动产相互附合物、混合物的所有权归属,以及以“材料主义为原则、加工主义为例外”界定加工物的所有权归属。当事人主观过错与善意、恶意应予区分,过错将影响添附物的归属,而善意、恶意则否。应赋予丧失动产所有权以及付出劳力者以不当得利、侵权损害赔偿请求权,并完善添附引发的第三人效力规则。

论添附的物权效果——兼论物权法草案建议稿有关条文的设计

基于物的整体性原理 ,添附取得的客体是添附形成物 ,即合成物、混合物、加工物。从德国民法典的有关规定可以看出 ,添附性质有二 ,一是不动产附合因不存在合成物 ,不发生所有权取得 ,仅发生不动产所有权的扩张 ,二是动产附合、混合、加工发生动产的原始取得。基于担保物权的物上代位性 ,添附的原始取得并非不带任何负担 ,原始取得是不带负担的取得的命题不具有绝对性。因此 。

论我国添附制度的构建

添附是一种民事法律事实,所生之物权归属关系和债权债务关系应分别适用不同制度调整。添附所生新物所有权的归属应适用物权法律制度来调整,其制度设计既要考量法律的效率价值又要考量法律的正义价值。在自然添附的情况下,以价值优先、效率优先为原则确定新物所有权的归属;在人为添附的情况下,以被添附物所有人利益保护为原则确定新物所有权的归属,以实现法律正义。因添附而生之债权债务关系,基于其发生原因不同,适用与之相适应的债权法律制度来调整。在此基础上,构建我国的添附法律制度。

以“价值添附”破解“产权游离”——绿色流通视角下城市生活垃圾分类回收新设想

"无废城市"理念为国家级城市群建设提出了更高的标准,但随着人口在大城市的不断集聚,现有的以填埋和焚烧为主的城市生活垃圾处理模式,受土地和环境所限已难以符合新时代绿色发展的要求。文章立足于马克思商品流通和产权理论,从物质转换视角分析垃圾分类回收在人与自然之间物质能量绿色流通循环中的重要性,发现"产权游离"现象抑制了消费者主动分类回收的积极性,而通过一定的"价值添附"便可实现商品流通与再生资源回收系统的"两网融合"。以上海生活垃圾分类"绿色账户"模式为案例分析,进一步论证了"价值添附"推动生活垃圾源头分类的可行性,为新时代城市绿色发展拓展了新的思路。

专利添附问题探讨

专利添附是指非专利权人对专利进行再创新形成新物的事实,具有不吸收"原物"及其所有权,其实施与在先专利具有"不可分离"性,是新物依赖实施在先专利的规则;是对改进创新、专利许可再创新、集成创新现实的制度性回应,可分为专利加工、专利附合与专利混合。专利添附遵循约定优先、效用较小者许可较大者使用和受益者补偿原则。专利添附的价值在于鼓励不限于专利权人的任意方对专利进行改进与成果实施,保护专利权人权利同时也促进添附人、消费者和社会公共利益,合理定位专利权的排他性。

添附的债权效果及其体系效应——兼评我国《民法典》第三百二十二条

添附兼具消极性债权效果和积极性债权效果,添附的消极性债权效果体现为不得请求恢复原状,添附的积极性债权效果体现为添附规则体系内的补偿请求权和侵权损害赔偿请求权。基于添附所产生的新物的归属属于立法上有关物权效果的强制性规定,添附制度无须规定不得请求恢复原状,添附的不当得利请求权规制模式相对于价金偿还请求权模式和混合模式具有制度优势。我国《民法典》中的添附制度存在缺陷,应以不当得利请求权为核心构建添附的债权效果,并宜明确不排除侵权请求权的适用。《民法典》对于不当得利之债的规定回应了添附制度的需要,但以"准合同"统领不当得利等非合同债务,不利于债法合理配置发生原因不同的债的体系构造。

论添附制度的物权变动及其对恢复原状强制执行措施的阻却——以某公司诉A市国土资源管理局行政侵权案为例

添附制度是民法中产生物权变动法律效果的一项重要制度,添附的法律事实发生以后,一方将丧失其物的所有权而转化为对另一方的债权,或者由双方共有合成物,但是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允许再度对合成物加以分离,从而在民事执行中也将产生对合成物恢复原状措施阻却的效力,本文通过一个真实案例的评析对这一制度加以分析。

论添附与添附物的所有权归属——对我国《物权法》所有权原始取得制度的一项补充

添附是罗马法以来民法物权中所有权原始取得的重要方式,但我国《物权法》对此却没有规定。传统民法理论中,有关添附的见解并不一致。我国民法理论中将加工、混合、附合都列入添附的范畴,但在社会经济生活中,甄别添附、加工、混合、附合各自的涵义和相互关系及其规范调整的社会现象却各有不同。一般来说,加工应当是独立的一种所有权原始取得制度,与生产无异;而所谓的附合、混合则完全可以被添附吸纳。依据各概念蕴含的不同含义拟定相关法律条文,不仅能有效对有关社会生活实际进行规范适用,而且还可形成简洁清晰的添附制度,此外也可促进完善我国物权法所有权取得方法,并于将来编纂民法典时参考,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司法调解中知识添附的悖论

在司法调解的场域中,由于法官和被调解人之间社会经济地位的不同,致使两者在知识选择和占有程度上存在着较大差距,由此带来了知识分布的不均衡。知识分布不均衡使得法官与被调解人之间的社会权力关系发生了改变。法官凭借自身的优势进行知识添附,型塑为一种有影响力和支配力的社会权力。被调解人基于知识添附能力上的弱势地位,在法官实用主义的思想建构下,接受"被调解"。这种实用主义的司法策略,通过知识添附形式上的正当性掩盖了司法调解制度的悖论。知识添附是一个虚假的法律叙事,与法治理念相背离,应当受到批判。

论添附中的法律拟制——兼评法释[2009]11号司法解释第12条的适用

添附产生物权和债权效果,目的为解决财产归属,达到物的经济利用,其效果是法律拟制的一体性配置技术,拟制面对物的经济利用和当事人利益平衡的选择。我国法中对添附发生并无强行的物权配置规范,第12条是租赁合同履行期限届满后装修补偿方式,是采用行业惯例达到物的经济利用的模式,在租赁合同届满后转为不定期租赁合同中,其补偿因不符合行业惯例,不能直接适用第12条,应采用添附的物权配置方式,适当地强化物权的配置关系。

设立添附制度之必要性研究

添附是所有权取得的一种方法,其与侵权并不是一一对应的关系,在许多情形下,可能只构成添附而不构成侵权。即使既构成添附又构成侵权的情形,添附也有独立存在的必要。基于物尽其用、增进社会财富的需要,我国物权立法应该规定添附制度。

添附理论视角下注册商标善意在后使用人保护研究

iPad商标案和微信商标案揭示了我国商标法忽视善意在后使用人保护的实践困境。使用之于商标的意义与物权法中的加工行为具有相似性,商标权的伸缩性和司法政策导向亦为物权添附规则在商标领域的适用创造可能。为协调注册与使用间的利益关系,商标法应参考物权法添附规则,在商标法领域建立善意在后使用人利益保护机制,允许法院在综合考虑双方使用情况、在后使用人主观过错、消费者信赖利益保护、注册商标权人正当权益保护基础上,剥夺在先注册的商标权,以实现个案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