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簡《子産》所見國野分治與鄭國統治思想

清華簡《子産》反映了子産以國野分治之法頒布、實施“令”“刑”,將“鄭令”“野令”“鄭刑”“野刑”收攝於禮儀型等級社會框架之中,藉此維護“王權—貴族”社會秩序。子産的施政理念及思維模式并不是出禮入刑、禮法結合或引禮入法,也非建構重令型國家統治的觀念起源,而是以舊、新之“禮”組織、管理社會各階層,重構貴賤、尊卑、親疏、長幼、上下有序的等級差序。

战国时期的子产形象——以儒家文献为中心

子产在任郑国宰相时期,因坚决推行经济政策和成文法而在历史上颇为有名,其许多事迹可从《左传》中得以窥见。子产被认为受到了孔子的敬慕,孟子以后的儒家文献,对其的评价则主要说他是'惠人',而未涉及其政治活动,并没有触及他的其他施政业绩。清华简《子产》是一部新出土的文献,该竹简书写年代与孟子活动时代几乎为同一时期(战国中晚期),本稿拟考证,学界几乎一直未论述过的儒家文献中对子产的评价,并通过其与清华简《子产》中所呈现的子产形象的比较,分析两者的不同之处及其产生原因。结果表明,虽然清华简《子产》中确实包含了儒家文献所主张的子产是'惠人'的形象,但同时还记述了子产形象的另一面,即一如《左传》和《韩非子》中所呈现的那样,他也曾课税,并制定了刑书。儒家文献中将倾力推行各种行政政策的子产刻意评价为'惠人',正体现了儒家的显著特点,当时的儒家思想将孔子之后延续的法政、刑罚置于德、礼的下位,这种评价的形成或许是以儒家思想作为其背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