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的疆界形态与疆界意识

宋代存在着点状模糊疆界、片状模糊疆界、带状清晰疆界和线状清晰疆界等多样疆界形态。影响疆界形态的主要因素是关系形态,疆界清晰程度与关系的对抗程度呈正比。宋朝划分疆界的主要目的是现实安全应对,核心是分隔版籍与非版籍的民和地,保护赋役来源和直辖郡县的安全,显示了宋朝对待周边关系时构建华夷秩序之外的实用主义面向。宋代疆界形态及其反映的观念有其时代特殊性,但总体上是对中国古代自有传统的承继,并不具有变革意义,也不必用“近代性”加以阐释。

上博简《曹沫之陈》中的“交地”小考——兼论西周至春秋时期诸侯国的疆界形态

《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四)收入一篇定名为《曹沫之陈》的古兵书,主要内容为春秋初期鲁庄公与曹沫之间关于对阵用兵之法的问对,其中涉及"交地"一词。此"交地"与《孙子·九地》中的"交地"为一。"交地"本为西周封邦建国时预留在各国封疆之间的"空白"地,法理上属于周天子。平时各诸侯国可以通过"交地"进行交通往来,但却不能任意占有。春秋时期,周王对诸侯国的约束力下降,先王之制失效,列国争相扩张,蚕食土地,"交地"不仅是列国争夺的对象,同时也是各国之间的缓冲地带。"交地"在本质上和传世先秦文献中的"间地"、"郤地"或"隙地"并无二致,只是在不同语境下的称谓差异而已。因此,春秋时期列国之间的疆界并非都是错壤而处,封疆之间也存在着"间"、"隙"、"交"地这样具有一定宽度的中间区。

王朝疆域诠解视角下的“清水议界”

清水议界,是建中四年(783)唐蕃之间划分“势力范围”的一次重要活动,唐廷为争取外部稳定环境优先解决内忧而主动提出,吐蕃在窘于军事开拓的困境下积极响应。文章认为,基于双方军事实力的脆弱平衡,会盟后唐蕃之间的和平未能得到长久维持,但根据山川险隘、气候物俗所勘定的边界,不仅为此后长庆会盟顺利达成奠定基础,更是在疆界形态上呈现出“点、线、带、面”多样化结合的特征。如此多样化疆界形态的出现,尤其是部分清晰化疆界的出现,并非是其具备近代主权国家边界的雏形,而是基于唐蕃攻守易势下的持久对峙,以及安史之乱后唐王朝在面临理想疆域与现实困境博弈下的理性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