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禁毁戏剧研究述评——兼论禁毁戏剧研究的三个新向度

目前,学术界对中国古代禁毁戏剧的研究成果颇丰,新见迭出。然而,以目前的学术成果来看,亦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如"量化思维",用材料的现存多少作为一种现象的判断依据;缺少田野遗存的调查,缺乏"地气",以生活逻辑取代学术逻辑;"人"的本位缺少,历史的研究是通过材料,但材料是由人来记述的,应当回到人本身去理解材料,尤其是一些曲折隐晦的;社会学意义的研究侧重和自然艺术史的缺失,用历史观裹挟艺术审美,一种倾向掩盖另一种倾向等问题。而且,研究角度相对薄弱,亟待深入研究,本文提出三个研究向度,即"淫戏"的研究、理学的再认识与评价、全球史视野下的中国古代戏剧禁毁研究,以期对禁毁戏剧的研究工作做出进一步的推动。

《四库全书》寓禁于修与清代戏剧禁毁

戏剧禁毁是中国古代戏剧史上一个重要话题,清代是戏曲最为繁盛的时期,也是戏曲遭到禁抑打击最为严酷的时期。乾隆皇帝借修纂《四库全书》寓禁于征、寓禁于修掀起了清代戏剧禁毁的高峰。自乾隆三十七年开始,乾隆皇帝恩威并施,发号施令,督促中央政府和各地要员查禁违碍书籍。乾隆四十五年以后,重点查禁苏州、扬州一带的戏曲曲本。两淮盐政伊龄阿、苏州织造全德等人秉承皇帝旨意,聘用曲学大家黄文旸、凌廷堪等人,在扬州设立曲局,审查曲本超过一千种。这种有序组织、上下协作查禁戏曲的政府行为,给戏曲带来极大打击,但也并非一无是处。戏曲在如此酷烈的禁毁高峰的压力下并未完全丧失生命力,而是依然向前发展着。

禁毁视野下官方控制与民间演剧的“潜在性”调停——以清末民初为时限

戏剧禁毁是戏剧艺术的伴生现象。官方出于更为有效的管控与治理目的,往往对戏剧演出进行禁毁,尤其是对民间演剧,无论是演出时间、地点,还是演出形态、剧种,甚至是演出剧目,都要进行删选与禁毁,由此形成民间演剧严苛的生存环境。然而,由于官方控制的松弛与民间戏班、艺人的抗争立场及其所采取的积极应对策略,从而使二者之间存在着一种"潜在性"调停,这对民间演剧顺利度过禁毁"严冬"并获得长足发展,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