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穷鬼”与“受用清福”——“奢靡”世风与晚明士人生活境遇、观念的蜕变

晚明的"奢靡"世风实质上反映出时代物质生活水平的整体性提升,其根基奠定于明代经济尤其是工商业的繁盛,其在日常生活领域则表现为一种"商品极大丰富"的物质生活景观。这种社会生活语境滋生出一种"读书无用"、"秀才穷鬼"的价值判断,士人阶层由于政治上的失意、经济上的弱势,其人生和生活观念发生了巨大转变,以"受用清福"、养护"自家性命"为旨趣的个体化生活观念和趣味广为流行。

读《穷鬼传》

鬼之为物.可怖复可厌也。将“穷”呼之为“鬼”,是“穷”亦可怖复可厌也。有语曰:“两手怒搏,无术送穷”。挥拳相对,如打过街之鼠。于此可见,穷鬼人人厌之,人人弃之,人人驱之。 读戴名世《穷鬼传》,哑然失笑。此先生别具慧眼,看出另个道道:原来这穷鬼竟然也择人而处,要求甚严,毫不含糊。请看:韩愈有《送穷文》,欲送穷而不能。但穷鬼自“愈死,无所归,流落人间,求人如韩愈者从之,不得。阅九百余年……”九百年间竟无一可入穷鬼目者。这穷鬼也着实牛气得很,竟忘了自己惹厌的鬼脸,煞是好笑?

又忆当年“送穷鬼”

好些年头了,孩提时代一向爱过年的我,居然有点怕过年了.主要是怕触动记忆神经,勾起那"送穷鬼"的往事.

送穷文

元和六年正月乙丑晦,主人使奴星结柳作车,缚草为船,载糗舆粻,牛繫轭下,引帆上樯。三揖穷鬼而告之曰:"闻子行有日矣,鄙人不敢问所涂,窃具船与车,备载糗粻,日吉时良.